所有和父親母親有關的東西他都在保護着。
除了他的房間。
在母親随着父親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毀了它所有的布局和裝飾。
那個時候他隻覺得母親抛棄了他,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推倒了所有的東西,再清醒之後隻留下一地的碎片。
這裡和他之前的房間一模一樣。
織田作之助并不是沒有情感,那雙钴藍色的眼睛也不是總安靜着,他很愛他的父母,會為了父母的離開留下眼淚。
“你怎麼做到的?”織田作之助轉過臉,啞聲問身邊的藤原東。
系統說過織田作之助不管什麼時候都淡定的讓人心梗。這個時候更覺得是如此。
除了一些細節不同,這個房間和作之助現在的房間簡直差不多。它沒看錯的話,作之助親完全沒有生氣或者一絲驚色,他甚至有點觸動。
“這個房間和我從前的一樣。”織田作之助的眼眸在窗外的夕陽下蒙上一層柔光,冷色淺淡。
織田作之助答應了他的雇傭後,藤原東就不在他面前藏起心情,他愉悅地笑着,“作之助的母親很愛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看着他的笑容,目光輕了些,他想起了棕發藍眼的母親。
“我買下了作之助母親的咖喱店,那家店在盤給依田夫婦前,我讓人清掃過一次。”
“他們找到了一份你的母親記錄你的錄像,裡面有你的房間布局,就像你看到的這樣。”
織田作之助摸了摸衣袋裡的槍支,他這是從幾個月前就已經被他監視上了。
織田作之助的内心平靜,是他看見母親曾經經營的咖喱店不願意離開的,依田玉子也是真心經營小店,這就足夠了。
隻是眼中多少劃過一絲情緒,家裡除了那些被他埋進母親墓碑下的錄像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
這個十四歲的紅發少年隐隐有些無奈,母親,你到底拍了多少。
藤原東的嘴角勾起,稍稍歪了頭看織田作之助,在看見他眼中的一絲驚訝時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作之助離開藤原組後就不曾回來見他,那時候他就想如果有一天他們再見面他該怎麼讓他吃驚,讓他這張總是平靜的臉有些屬于他的表情。
在橫濱的變故發生前,作之助的家庭應該很不錯,他的父母有錢記錄了他出生後的一些變化。
他很幸運地拿到錄像,制造了一次讓他吃驚的事件。
“作之助有什麼想法?”藤原東微微起身,目光放在面前這個紅發少年的臉上。
這個故意的布置會讓作之助有什麼情緒?
驚訝之外還有什麼?覺得他惡心?會不會憎惡?
織田作之助沒有他想象中的情緒。
“這個錄像是你給我的報酬嗎?”織田作之助的唇角彎起微小的弧度,目光清亮。
如果他願意把錄像給他,那剛剛他答應他的雇傭就是他做的最好的買賣。
面前的少年向他展露了笑意,一個輕松的屬于少年的笑容。
隻是因為回憶起母親。
他沒想到會是笑容。
藤原東仿若被燙一般挪開視線,“作之助,你還真是心大。”
面不改色到這種程度,他是沒有那根弦還是心髒太強大,以至于平淡得還能笑出來。
他扶了扶額頭,發出一點笑聲,“給你算到報酬裡了。”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如果說之前隻是随意答應,那他現在很滿意這個交易。
[系統:作之助親,你很喜歡這樣的布置嗎?你難道不覺得不舒服嗎?]
系統疑惑,系統不解,系統難以置信,這種一比一複刻房間的行為人類裡面也很奇怪吧!作之助親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它和我父親給我布置的一樣]
[我看了十二年,不會不舒服的]
織田作之助有點疑惑。
[你為什麼問我這些問題?]
[系統:沒什麼。親親繼續接人吧]
作之助親眼裡,這就是一個房間現在變得和他房間一樣,沒有過多的符号,隻是如此。
系統明白了就沒再提醒他什麼。
織田作之助走進去,忽略床上還睡着的小孩,随手碰了一下床頭的小錘子玩具。
夾在旋軸上的錘子開始旋轉。
幼稚的父親就會買這些東西逗他開心。
“沒想到你還能買到這個玩具。”織田作之助手指搭在玩具上按停旋轉的錘子。
他生氣弄壞了之後也有想買個一樣的,但是那家工廠已經在爆炸中毀掉了。
“作之助可以拿走。”藤原東到了床的另一邊,現在手正搭在床上那個黑發男孩的肩膀上。
“不用了,我不會拿走。”
搖了搖頭,織田作之助收回玩具上的手指,看着上面的錘子搖晃幾下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