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們是閃光少女。”一行妝容精緻，風格統一的女星在簽名牆處站定，整齊地介紹自己，同時擺出自己的團隊手勢，像放射的煙花一般綻開手指。

主持人引導大家在牆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歡迎我們的閃光少女來到ma盛典，可以看到我們的閃光少女們今天也确實是閃閃發光的樣子哦……”

今天是銀色科技風的打歌服，是為了宣傳新專輯。

章汐作為隊長接過話筒，“很高興接到主辦方的邀請，這一次我們也是帶來了我們的新專輯《銀河旅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世甯穿的裙子勒着胸口，限制了她的呼吸，顧不上什麼大場面緊張的情緒，心心念念想的是這紅毯什麼時候走完。

主持人問的也都是些常規化的問題，采訪這種東西交給e人就行。世甯看到忙碌的機器和忙碌的人，和劇組很像，隻是工具略有不同。

遠眺還能看見遠處紅毯的入口，是她們剛才來的方向，等候着進場的是一些初出茅廬的、年輕的演員和歌手，炙手可熱的大牌明星不會這麼早出現。

“好的，請移步到拍照區。”主持人将流程往前推進，女孩們點頭，向鏡頭揮手離開。

孫溫柔的裙子有一片長拖地的擺尾設計，向真真幫她挽起，跟在她後面。擺尾是可拆卸設計，一會跳舞需要摘下來。

林盡染跟在身後看着她倆的動作，吐槽道，“這累贅的玩意，早點摘了吧。”

設計師有時候會整一些不方便行動的非人類的設計，盡染最煩一些花裡胡哨沒有用途的，抗議的多了，服裝組的相關人等也把她的個性摸了個底，竟真的按她的喜好來了。不過盡染作為隊内的酷帥rap擔當，裝扮本身就偏中性。

場外有工作人員小聲連續提示，“停下停下”，一行人就在這個位置站定，齊齊地對着好幾個點位的攝像機擺好pose。

大概是團隊人多比較費時，過了一段時間，有個胸前挂牌子的工作人員抱着闆夾掐着表就在下邊催促，“走走走”。當中響起一個不滿聲音“太快了吧，我還想多照幾張呢”。大抵是時間上有嚴格的控制，也沒辦法再照了。

原來光鮮亮麗的紅毯現場私下裡和趕鴨子也沒什麼兩樣。

世甯獲得一個滑稽的念頭，心情也輕松起來。

“看，帥哥！”樓泱的注意力被一組男明星吸引，湊近世甯的耳朵激動地說，目光狡黠。

世甯及時用手肘提醒她注意場合，樓泱在動作後明顯收斂了音量。的确，互動太明顯了容易惹來不懷好意的鏡頭大做文章。

“那邊。”世甯順着樓泱的方向，記者區塊的背景闆後面有一塊沒有遮擋完全，露出準備區域還沒進場的部分藝人。

“嗨呀，不就是他們嗎，天天見，沒看厭呐。“世甯一看，不就是同公司男團那幾個小子嗎，樓泱未免大驚小怪了些。

“沒有，剛剛不是他們來着。剛有個溫柔系帥哥。“樓泱神神秘秘地說，眼見着尋不到剛剛那個帥哥，隻好作罷。

巧的是，搜尋間，也不是一無所獲。

她在另一方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陷入霧氣氤氲一般的心情，實在算不上久别重逢的歡愉。明明是曾經熟悉的人。

“咋了？“樓泱原本失去了目标轉頭拉着世甯就走，沒想到現下變成水泥胳膊的人是世甯了。

“我好像看到同學了。“

“戲劇學院的同學嗎，哪位同行？“樓泱笑嘻嘻。這種場合除了演員、歌手，就是幕後人員了。以她們從小學就開始一起上興趣班，家也隻隔了一條街的交情，世甯的朋友還有樓泱不知情的嗎？

“就是前段時間播的，正劇出圈的那個。“

“哦，你是說演烈士兒子的那個，吳虞是吧！我說剛剛那個帥哥怎麼瞧怎麼眼熟，就是他！“樓泱興奮起來。

前段時間《啟明》這部年代劇挺出圈的，這幾個英烈角色，下線的時候不曉得賺了觀衆多少眼淚。他們團裡成員也基本上以耳濡目染的形式看了，除了在練習室卷的出不來的那幾個。原來這樣的題材不會出現在樓泱的片單，要不是看着世甯連着幾天對着Ipad流眼淚，樓泱也不會起了好奇心一探究竟。

世甯聽着，卻沒有回答，眼神依舊在剛剛那個方向。

真的是他也不奇怪，紅毯盛典最不缺的就是明星和演員。

“好啦，人都走了。誰剛才叫我看帥哥不要太明顯，原來是雙标哦～”樓泱揶揄道，轉眼又意識到什麼，皺起眉頭來，“怎麼了？見到同學怎麼這個表情，你不對勁。”

“說什麼呢。“世甯趕緊拉着這個喋喋不休的麻雀精跟上了隊伍，幸好前面的碰上了熟人正攀談，兩人開了個小差，離得也不算太遠。

另一塊未遮擋處，有一雙分不清情緒的眼流連在世甯拉着同伴離開的身影，直到後方有人勾着他的肩膀将他帶走。

好像已經習慣了在這樣不被注意的角落注視着她，也很習慣在她發現自己的前一秒銷聲匿迹。像是角落生物，可以不動聲色地隐入塵埃。

他和她之間的氛圍，盡管去這麼些年，還是這樣不夠直白，潮濕和晦暗着，明明有些什麼就藏在空氣和黑暗裡，隻是照不到光，無法昭明。

五年前他也是這樣遠遠地看着她的身影。

那時他們還是同班同學，就讀于戲劇學院。吳虞倒還是吳虞，世甯卻是改的藝名，原來的名字是蘇純，單純的純。

初春的天氣是從清寒裡透着溫度初升的微暖。晴朗的光線穿梭在教學樓間，這樣的感受極為明顯——陽光直射的地方是暖的，建築遮擋的地方就透着寒。沒有課的日子，世甯想讓自己少宅在寝室裡，圖書館是她樂意去的地方。

看過《情書》的都知道，電影裡有個氛圍感拉滿的名場面就發生在圖書館。光影，紗簾，翻動的書頁，少年的側臉。學校對窗簾采買還挺講究，正巧是同款白紗簾，隻是會比電影的複古色調顯得更白、更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