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瞧見酆如歸對着姜無岐投懷送抱,便以此來借題發揮,許他僥幸能挑撥了兩人間的關系。
酆如歸聞言,一個字都不反駁,他含着笑,一步步地向着姜無岐走去,一身紅衣随着他的動作稍稍晃動着,最是那段束着墨色系帶的腰身,在燭光下,仿若一用力便能折了去。
待行至姜無岐面前,他全不顧忌姜無岐,擡手便抓住了梁景文的手臂,将他往開啟密室的那出凸起拽去。
姜無岐并不阻止,隻是望着酆如歸道:“酆如歸,貧道信你。”
信我?信甚麼?
酆如歸欲要問個仔細,而今卻不得暇,但即便如此,單單這七個字便使得他整個人舒緩了開來。
他略略用尾指蹭了蹭姜無岐的手背,便連拖帶拽地将梁景文強行押到了那處凸起前。
梁景文見挑撥不成,暫時也想不出旁的法子,不得不乖順地開啟密室。
他将那處凸起往左邊轉了三圈,又往右邊轉了兩圈半,最後以拇指按下,隻聽得一聲鈍響,頃刻間,一條暗道暴露了出來。
姜無岐手指一動,那書案上的燭台眨眼到了他掌中,他率先進入暗道,梁景文居中,酆如歸最末。
尋常人家應當不會将酒窖建于床榻之下,那這所謂的酒窖十之八/九有不可告人之處。
姜無岐這般想着,一面向前走,一面留心着身後。
酆如歸隐隐聞到些屍臭味,注意力便全數集中了過去,以緻于足下不慎,加之暗道濕滑,眼見要滑到了去,幸而被姜無岐扶了下。
“小心些。”姜無岐囑咐了一句,便又接着前行。
愈往前,屍臭味便愈加刺鼻,酆如歸蹙了蹙眉,凝神屏息。
暗道的盡頭果真是一處密室,這密室确是一酒窖的模樣,中央的一木架子上還擺着酒壇子。
這酒壇子共計七壇,大小不一。
酆如歸掀開其中的一台,聞了聞,果真如梁景文所言實乃劣酒,入不得口。
他其後又将餘下的六壇酒開了,皆是劣酒,并無異常。
姜無岐亦聞了聞,确實并無異常。
兩人四目相接,姜無岐撫過酆如歸的眉心,低聲問道:“此處有甚麼不妥的?”
酆如歸盡蹙的眉心被姜無岐一撫,即刻恢複了平整,他微微踮起腳,附到姜無岐耳側道:“此處有屍臭味。”
姜無岐搖首道:“貧道卻是未曾聞到。”
兩人交談間,無人覺察到一旁的梁景文面上神色複雜,混雜着慶幸、不解以及焦急,少頃,才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