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什麼都沒有。

“我來我來。”

安源沒理，在洞壁裡摸索着，突然抓住一個小洞，她手中一寒，凝結着将一塊石闆拿出來，随後往裡面一摸。

是一本由布料包裹着的書。

東隅輕輕“啊”了一下，看着安源打開了布料，筆記本被燒毀了一個大角。

“你咋不看前面。”東隅看見她直接翻到後面幾頁。

“九一前輩已經看過前面了。”安源心有靈犀地往後翻着。

『1016年12月2日』

說要帶我出去玩，明天就可以去見，開心。

後面一頁被扯掉了

『1016年11月27日』

我要出去。

『1016年11月26日』

她死了

安源又往後翻了一頁，手一顫。東隅将書接過來，倒吸一口涼氣。

後面的書頁沒有日期，許多潦草的字迹和筆尖用力在上面的劃痕，幾個後頁破破爛爛的。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

.

.

『我是瘋子』

“茬——”大殿的燈被打開了。

“可是沒有人散播僧人的傳言呢。”安源眉毛一彎，輕飄飄走進來了。東隅跟在後面，一手拿着一塊木闆，一手拿着封面破舊的日記本。

分别不算太長，似乎上一秒九一跑開，下一秒她就站在了這裡。安源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九一裝傻跑開的時候，她第一反應不是驚吓，而是下意識的心疼。摔在那個地上肯定很痛，不過現在她舒了一口氣，随即看見了九一的衣角，恰好缺了一塊，九一有一隻手現在是搭在身後的，安源湊過去，把那塊布料塞給了她。

張豪眼睛突然一亮，有些意外看着他們，緊接着皺眉，察覺出一絲不對：“沒有人散播僧人傳言，那他給出的謎語不就是假的了？他成心要我們死？！”

東隅剛想說他腦子轉不過彎，安源就笑：“意思就是寺廟不過是幻象，還有東西藏着。”

“哦～”張豪若有所思，然後他說：“就我還傻傻的在房梁上爬來爬去？”

張豪話語剛落，地面就開始顫動，剛還在那裡的僧人不見了，遠處的矮柱子突然倒塌，從裡面爬出一個面目猙獰的石人。

“我靠。”張豪和東隅同時道，這時候張豪才想起來剛剛那些柱子的異樣。

于是衆人擡起頭，殿中高柱上平時環繞着的笑佛此時都漲紅了眼，從柱子裡面出來趴在柱子表面，他們手指幹枯，有些露出了森森寒骨，有些瘸了一根手指，其中有些嘴裡還滴着綠色的水，他們身後最大的一尊像此時也露出半個身子，張豪和東隅抓起旁邊的鋼管，石像馬上被鎖鍊捆住，發出了嘶啞的怪叫。

圍牆轟然倒塌，不知道是哪塊木頭被香火點燃，轉眼間殿内就彌漫大火。

“這…這是什麼意思？”

“靈域混亂了。”九一退後一步，身後敲起急促的木魚聲，“這裡的靈域互相扭曲，最強的靈域力量減弱，其他就一并崩潰了。”

“走水了！”

“起火了――”

“水！水！”

大殿裡塞滿了人聲，充斥着衆人的耳朵。

大霧四起，憑空而起的火焰竄上雲層，整片暗黑的天空如今變得绯紅。

殿外響起劇烈的鐘聲。

“誰在敲？！”

幾個石像撲了過來，安源躲閃不及，旁邊一個龐大的身影一把将石像拍碎，群像待發之時，身影發出通透的狼嘯。

“黃哥！”張豪看着旁邊威風凜凜的阿黃，欣喜，“您老可算願意幫忙了。”

“我瞧着就你最呆傻。”阿黃斜眼看他，不客氣的說，“一路上你那九一前輩也沒說你一句，還不趕緊和人家說謝謝。”

他一邊說，一邊叼起舒晏甩到背上。

“哦哦，謝謝前……诶？诶！”還沒等他說完，阿黃叼起他背着衆人就往外面跑。

“什麼意思，前輩，你說『這裡的靈域互相扭曲』指的是…？”安源和九一坐在最前面，她問。東隅背靠着她倆，抓着橫躺着的舒晏：“追上來了，狼哥快跑，狼哥快跑。”

“靈域不止一個。”

“我一開始以為是靈域主有精神分裂的原因，但是回來後僧人做事和說的話壓根不着調，一個靈域在排斥我們找到真相，另一個靈域在引導我們，而僧人，應該是兩份靈域矛盾後不敵的産物。不過重點是——最強的靈域力量減弱，我應該提了兩遍——知道為什麼會減弱嗎？”

“因為我們破案啦？”張豪問，“黃哥，背上還有位置嗎？”

此刻的東隅扭過來苦笑：“知道我這裡有多刺激嗎？他們像蜘蛛一樣亂爬，跳到樹上追我們。”

随後九一輕笑，說出了一句讓他們出冷汗的話：“因為靈域主在不停移動。”

“什麼？”東隅恨不得竄起來，“舒晏是吧，我們現在給他丢下去。”

“不要夾雜個人情感哦。”安源努力勾起嘴角，“都說了是減弱了，所以是離開我們的，那不就是……”

安源閉嘴了。

東隅也沒說話了。

“哪呢哪呢，我們黃哥一個打十個！”張豪有點活躍氣氛的意思，但是他确實不知道在哪。

“一會你就知道了——阿黃，我給你指條路。”九一修長的手指在阿黃頭上畫了一下，俯身對着它耳朵說了幾句話。

“嗯。”阿黃應了一句，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九一站起來抓住一根樹枝，風把她的帽子刮了下來，她抽出刺刀，一陣亮光之後，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