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拽緊了!”阿黃擡起爪子,想往車廂上扒拉,鍊子飛快的劃過空氣,抽打在它手上,它吃痛,身子向下一滑。
“黃哥!”
“前輩!”
東隅拿起石闆猛的撞向鐵鍊人,女人躲閃不及,摔到最後排的座位裡,緊接着阿黃眼神急劇驚恐的向下看。
“抓緊!”阿黃尾巴上的力一松,他大吼了一句,那力又緊了,他把尾巴使勁擡起來,“快把九一拉上去!”
安源沖上來一把拽住九一的手臂,和小跟班一起把她拉起來了。
阿黃松了一口氣,随即道:“不好。”
“嗚。”一隻黃色的小狗眼神清澈的望着他們,随後瞳孔擴大,爪子在空中劃,葉淺予抓住它後頸給提溜上來了。
九一蜷縮在地上,流出兩行清淚,她使勁抱着頭,身體間斷的顫抖着,脖子也不斷用力。
其他人一見,随即往後退,怕九一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九一前輩是發燒了!”安源皺眉,立馬蹲下來把她頭枕好,葉淺予将衣服搭在她身上,大喊:“誰會醫療?”
東隅根本來不及看後面,身上又咣當一下,大吼:“我靠,好燙。”
張豪也大吼:“頂住!”
“等着列車開出去,隻要開出去。”鐵鍊人眼色一陰,出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西北部就會完全在我掌控之中。”
九一緊閉着眼,臉角也被燙紅一塊。
方才微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她怪笑:“不要。不要。沒有死。沒有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輩,前輩,你振作一點。”安源把手搭在她眼角一塊,想給她驅那塊疤,九一渾身滾燙,額頭上不停冒冷汗。
“她瘋了嗎?”
“是不是被感染了?”
……
“有沒有會醫術的?要讓我點名嗎!”葉淺予聽不下去了,“不但坐事不管,還說起風涼話來,未來靠你們簡直是完蛋。”
有人剛想反駁,但确實沒理,這一次他們全程被保護的好好的,雖然自私,現在說這種話也實屬不該。
“隻要我……隻要我出去……”
“在哪,在哪……”
“熱…好冷,好冷……我熱。哈哈哈哈哈哈。”九一一把拽掉蓋着自己的衣服。
“我……我會一點……”一開始被葉淺予拉住的女生小心翼翼站了過去,她蹲下來,從背包裡面掏出小手電筒,扒開她的眼睛,往裡面一照。
九一大口吐出一口氣,坐起來。
正方形,長方形,安源的臉在空間裡面收縮又重疊,兩根枯黃的手指在她眉間用力地敲,手指拿遠,一張形如槁木的黃臉就突上來,他眼睛猩紅的,把她舉起來又狠狠摔下去。
這是我的第十三次循環。九一心裡壓着一塊石頭,她走在漫長的走廊裡,聽見安源在旁邊釘木闆,一扭頭,人不見了。
九一耳鳴的厲害,她眼神恍惚的坐着,感覺木魚在她太陽穴上面敲,東隅和張豪身後隻有安源和女生的呼喊聲。
『道聽途說,該死』血啪的濺出來。
一股失重把九一抛到地上,她睜開眼,是僧人在旁邊拿着一根香。
“不要。不要。”她拿手推了一下。
『這就是你的清高』
“我……我。”
『前輩,怎麼了?哎呦,真疼』東隅蹲在九一旁邊,九一伸出手捏住東隅的臉。
“你不是……”死了嗎?
石像一拳将東隅打進樹幹中,九一摸過他凹陷的胸膛,一扭頭,東隅就偏着頭笑眯眯的。
“你怎麼不記得……”
『我一直就在這裡呀,前輩,你不是說要找東西嗎?前輩,你怎麼哭了』
這是九一的第七次循環。九一背對着安源走出去了,之後她們再也沒見過。
“安源…你為什麼不叫住我…你叫住我…我就不走了。”
『前輩,您知道靈域嗎』這是安源的第七次循環。
『不走。不走。』阿黃蹲下來,『小姑娘,怎麼了。』
『你說我們忘記了。』阿黃笑,『我們在這裡等你嗎?好。』
這是九一的第四次循環,她醒來時躺在房梁上,力量退散的阿黃奄奄一息的躺在身邊,張豪周身淌着血。
『好領隊,啰嗦了那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會晚了那邊該說了』
“别坐列車。”
第十五次循環。下一秒,一根長長的鎖鍊将九一貫穿。
交纏着,摸索着,相疊又貫穿,記不得,記不得記得,時間就像折疊多次的紙,香灰在上面一滴,九一清醒過來。
“前輩,我們在這。”安源将九一緊緊抱在懷裡,柔聲:“沒關系了,你做噩夢了,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