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之前對自己的那些好和關心,根本不是因為喜歡,而是把他當成了她那個時間線的江知許。
因為愧疚後悔,所以竭盡全力地補償,勸他不要去打職業也隻是擔心那個人。
那他呢?
江知許茫然心想,自己又算什麼?
任誰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喬绾一隻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比宿醉還要難受,頭暈目眩。
“那在你那個時間線裡,我是什麼樣的?”
能是什麼樣,當然是讨厭他這種不學無術、心比天高的做派,滿心滿眼都是陳嘉禮。
要是他這個時間線的喬绾一,這會兒估計都已經答應陳嘉禮的表白了,哪兒還會有時間心思陪自己待在這裡。
難怪那些細枝末節的小習慣都爛熟于心,原來他們早就已經一起度過了幾年的光景。
江知許覺得諷刺:“跟現在這樣沒什麼區别。”
“除了……”
喬绾一聽他說。
“不會打遊戲。”
兩個時間線的江知許性格大差不差,因此喬绾一并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隻說:“該說的我都說了,雖然你們也許不是同一個,但是……”
她頓了下,“性格大差不差,思想方面不太了解,不過我還是想說,好好注意身體。”
少年站在那,低着頭,不發一言。
包間的光從上方打下,陰影布滿他上半張臉,唯有下巴似刀削,再往上隻能看到嘴唇和挺直的鼻。
喬绾一無所适從地站着,等了會兒她說:“我先走了。”
這麼一走,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跟江知許說過話。
他們兩個回到了最初認識時那個相處模式,而且比那時候更甚,之前在外遇到還會彼此打個招呼,可現在完全就像陌生人,連眼神交彙她都不會停夠一秒。
不止周傑白洛嘉,連曲靜和趙思俊都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周三下午,喬绾一曲靜值日,白洛嘉跟曲靜在一起後一改往日嘴賤态度,恨不得各方各面都替她安排妥當。
值日也舍不得讓曲靜幹一點活,提着拖把去廁所沖洗了,曲靜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朋友的伺候,剝了顆龍眼喂給喬绾一。
“你跟江知許鬧别扭了?”
龍眼很甜,喬绾一咬下果肉,把籽吐了,包進衛生紙裡扔到垃圾桶。
“我跟他鬧什麼别扭呀。”
“陳嘉禮不是跟你表白了嘛,誰不知道江知許最讨厭陳嘉禮,肯定厭屋及烏呗。”曲靜小聲說。
十幾歲在學校整天枯燥日子過夠了,一點新鮮事都能被傳開讨論好久,喬绾一沒心情跟他們這些小孩子鬧,慢慢擦着玻璃。
“江知許沒那麼小心眼,他……”喬绾一思忖片刻,說,“他挺明事理的。”
放學前老驢說今天學校領導要來檢查,必須得把衛生搞好了。玻璃最上方有一塊模糊的黑色,夠不到。
曲靜放下龍眼:“我給你搬個凳……”
“子”沒說出來,江知許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從她手裡不由分說地接手抹布,輕松将那塊黑色污穢擦幹淨了。
幹淨好聞的少年氣息蔓入她的鼻腔,曲靜捂住嘴,蹑手蹑腳躲進角落。
喬绾一擡頭太久,腳下有些不穩,往後踉跄了下,腰部抵住一個柔軟有力的東西,幫她穩住身體又默默移開了。
是江知許的手。
意識到這個,喬绾一臉頰發燙,向旁邊錯開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謝謝。”
正好白洛嘉涮好拖把回來,進去就瞅見江知許無所事事地在那站着。
“你不是跟猴他們幾個走了?”
“手機忘帶了。”
“你讓猴跟我說一聲不行了,我給你帶過去。”
背對着他們,喬绾一看不見江知許什麼表情,隻能聽到他漫不經心地拖着調子說:“你管我。”
跟江知許還可以,能說上話,但喬绾一跟白洛嘉不算太熟,她本身就不是會讨人歡心跟人聊天的性格。聽着他們打趣,喬绾一隻想趕快做完衛生離開。
她不動聲色加緊動作,還剩最後擦完黑闆就沒事了,沒想到曲靜突然特别大聲地叫住她:
“诶一寶,你回去不也沒什麼事,跟我們一起去玩會兒呗。”
喬绾一下意識想拒絕,可是曲靜過來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去的人都是咱們學校的,勞逸結合嘛,去交個朋友。”
前幾天喬绾一打電話被曲靜聽見了,知道她現在一個人,所以時不時都要叫着她去玩,喬绾一知道她是好心,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有江知許在,她心裡别扭。
“算了吧,我……”
“哎呀走吧走吧。”曲靜抱住她胳膊往外拖,“人多了熱鬧,青青今天有事,剛好你陪我,給我撐場子,讓他們都看看我朋友都是什麼大美女。”
拗不過曲靜,喬绾一隻好跟着一起去了。
飯店是江知許訂的。
就是放學沒事幹,出來玩,也不是什麼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