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那個江知許就能和喬绾一結婚?那麼輕而易舉得到他兩輩子都不敢肖想的人?
甚至她會因為他拒絕别人,疏遠自己……
他憑什麼?
那個江知許他憑什麼?!
嫉妒從骨肉深處紮根融入血液流進四肢百骸,江知許恨到就想這麼吻下去,什麼都不顧及地狠狠吻下去,告訴所有人她是自己的。
理智繃成一條線,然而就這個時候,喬绾一動了。
她右手貼上他的額頭,蹙眉說:“你在發燒。”
江知許不錯目光地看着她,明明身體滾燙,心口卻碎成一片破布,吹得他前所未有的冷。
顫抖還未停止,喬绾一借着他的動作,手往上翻,反抓住他有些硌人的手腕。
“先去醫院,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以後?”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江知許無聲地笑彎了腰,臉貼在喬绾一跟前僅幾厘米的地方,近到彼此可以清晰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
這個姿勢早已超過了正常社交的安全距離,喬绾一躲開少年幽深的目光,雞皮疙瘩無聲地爬滿皮膚。
江知許笑夠了,用眼神揉搓着女孩飽含肉感的嘴唇,輕聲說:“跟誰的以後?”
“是跟他的以後,還是跟我的?”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一個答案,喬绾一搞不懂他在糾結什麼,以及空氣中彌漫的、可怖的占有欲氣息壓的她要呼吸不過來。
難道真是她搞錯了?
性格相仿的隻是自己,而江知許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人?
喬绾一聯想到穿越後每一次與江知許的接觸,那些維護、幫助,還有她看不懂的眼神和此刻抑制不住的顫抖……
一個想法撥開層層陰霾在她腦中成型。
她還保持着被他捉住手腕的姿勢,就這麼擡眸去迎接他深沉如海的目光。
“你為什麼一直強調你和‘他’不是同一個人呢?”
問完,她能感受到江知許身體猛地一僵,嘴唇翕張,卻并沒有發出聲音。
那個猜想被印證的可能性已經過半,喬绾一聲音低下去,笃定道:“江知許,你喜歡我。”
一秒、兩秒……
江知許蓦地松開她。
“你喜歡喬绾一?”
另一個時間線的喬绾一就站在他的眼前,用跟“她”一模一樣的臉和分毫不差的聲音,跟他進行對峙,“那你怎麼看我,你喜歡的是那個喬绾一,還是站在你面前的我?”
“……”問題對調,江知許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他不知道那個時間線的江知許是怎樣的,但是他清楚喬绾一,他所熟悉的那個喬绾一溫柔又内斂,除了喜歡陳嘉禮外跟站在他面前的喬绾一根本沒有區别。
沒有突兀的不同之處,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把她們完全當做了同一個人。
而喬绾一也沒有什麼喜悅情緒。
按道理來講,這兩個人從内到外的容貌都一比一複刻,哪怕性格方面有些微差異存在,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上輩子的十七歲到這輩子的十七歲,她喜歡了江知許十幾年,然而此刻猜想在江知許的沉默中得到證實,她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不知道江知許是真的喜歡她,還是隻是單純的喜歡“喬绾一”,在原本的喬绾一消失後,把她當做了一個替代品。
這個問題,别說她,甚至連江知許本人都沒有辦法說清楚。
兩個不同的人面臨同一個難題竟然手足無措地如出一轍。
半晌沉默過去,喬绾一垂下手,率先打破僵局給出下步方案:“我先送你去醫院。”
江知許沒動。
“身體要緊。”喬绾一越過他去開門。
後者站在那木樁子似的一動不動,喬绾一也不催他,一言不發地站到門口,就這麼陪着他耗。
又是幾分鐘過去,江知許頭也沒回地:“我自己去。”
語氣特别不好,不知道又在鬧什麼别扭,比睡十二個床墊的豌豆公主還難伺候。
服務生見他出來,剛端上笑容準備說好話,還沒付諸實踐就被豌豆公主身上黑沉沉的低氣壓吓到了。這些公子哥整日喜怒無常,稍微一不留神馬屁就容易拍到馬腿上,服務生才不當出頭鳥,緊急懸崖勒馬。
挂着完美的八齒微笑禮貌送客:“江少,小姐慢走。”
出來玩江知許很少帶司機,現在這天,太陽徹底下去的時候溫度也跟着驟降。陵沂晝夜溫差挺大,豌豆公主很騷包的隻穿了件黑色暗紋襯衫,凍得鼻尖微微泛紅,手上啪啪啪地,像是要把手機屏幕給戳出洞。
喬绾一無奈地歎了口氣,邊在手機上找網約車邊留意着來往出租。
發現目标後,她快速招了招手。下一刻,出租就停在了她倆跟前。
“有車了。”喬绾一朝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