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自如地仰起脖頸,把脆弱的動脈暴露在便于撕咬的位置,仿佛那理所當然。他算是全心全意地把命交到我的手裡了——如果我趁機往他的血裡注入精神控制素,那無論他的腦子有多麼詭詐靈活,他都隻能無條件地聽命于我。我的确可以把他送給我的養父,這是件珍貴而罕見的禮物,我的養父會高興死的。
我想過往他的血脈裡注入少量精神控制素,強迫他對我實話實說,但最終還是沒舍得。我壓根不會強迫自己的愛人做他不想做的事。
最後我隻在他的頸側留了一個紅印,僅此而已,不會讓他很痛,但是一時半會也消退不了了。
随即他便被我用力按倒在床上,脆弱的脖頸暴露在我的爪牙之下。我癡迷而驚奇地注視着方才自己留下的印記,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暢快——我的牙的确是件好用的武器,至少在這個印記消失之前,他都不能為所欲為了。
我将我的烙印留在了襯衫領子遮不住的高度。隻要他出門,周遭的人們就都會注意到這個難堪的印記。至少在印記消失之前,他屬于且僅僅屬于我。
“既然你是我的情人,你就得愛我。我不想要逢場作戲的情人,親愛的勳爵。”
“……當然,我愛你。”他陶醉地伸手,将我散落在他臉側的幾绺長發梳理到我的頸後。這下,他就能仔細看清我的臉了。這的确是一張很美麗的臉啊——皮膚白皙嬌嫩,五官清秀端莊。這張該死的臉被它的主人花大價錢打理過,但最引人注目的無疑還是那雙遺傳自母親的、色如金珀的如絲媚眼。它們清純而誘人,但居然能讓那不勒斯家族首領聯想到狼。
“啊,克裡斯蒂安·薩列裡。我魅力四射的小音樂家,我迷人的美麗小狼——我快對你上瘾了!是的,我是你的,來征服我,讓我因你而泣……要知道,膽大妄為的男人總是很有魅力的。”
他那出奇熱烈的回應讓我變得癡傻,但前所未有的血腥味又讓我清醒下來。停下動作,我仔細思索了一小會才嚴肅地告訴他:“你真變态,查爾斯。下次别這麼變态了。”
照我說,他确實有點上流人的惡趣味。我永遠也沒法理解這個蘇格蘭勳爵的心思。
“怎麼會,我隻迷戀你帶給我的痛感……”他睜着眼角發紅的濕潤眼睛,抱着我的脖頸,在我的耳畔壓低了嗓音微笑。“克裡斯蒂安,我隻樂意向你這種溫柔又要強的男人臣服。我喜歡被你疼愛的滋味。”
“隻要性格要強,你就允許他們上你?”我笑着調侃他,“那你覺得我的養父伯納德夠格嗎——唉,沒什麼,我隻是随便問問。”
不知不覺中,我也跟他一起變得惡趣味起來了。
“不……我不要性格要強的人渣……”
從他口中脫出的那些迷亂顫音讓我渾身酥軟,同時也感到難以置信——莫非這就是安東尼口中的“把他幹服”嗎?我不敢确定。不過,現在我承認自己從來就不了解這個查爾斯·蒙哥馬利。
這麼一想,我反而釋然了,所以依舊沒舍得下狠手折磨他。最後,我甚至天真無邪地吻了他發顫的指尖。
“你不愛我,我接受。但是我不要你和你的天賦被壞人染指。你以後别去找那些會讓你痛的情人搭夥了,好嗎?”
我還記得安東尼說他怕痛。看來,23歲時我也是個十分純情的小男孩呢。
他沒有再次惡語傷人,隻是點燃了一支煙。
“原諒我吧,克裡斯蒂安。情人的性格是會變的。”
這或許是那幾天他對我說過的最誠懇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