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知知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身體一瞬間地充盈再又回歸空無,轉變太大,都有些無法适應。太難受了,這完全就像是突然被抽幹了力量,太難受了。
臉頰被枝條觸碰,她擡頭看向巨樹,聽見它說道:“謝謝你,将我們從苦海抽離,本能沒有錯,是你回來了......”
“多年前,那位為我降下封印,壓制污染的人說,你一定會回來。于是我如此相信着,盡管身體被污染折磨,被異變所困。我也相信着,你一定會回來。”
“啊...或許,我應該先降一場雨。”
“祝賀我們的世界,迎來解救。”
神樹的樹枝揉出一團光點,它向上空浮去,逐漸消失不見,應當是出了這片水域,到達了雨鄉的天之上。
此刻,雨鄉應該下起了暴雨,一場等待了幾十年的雨。
“再向你獻上我的...”
一根細小的枝丫泛着光點,緩緩落在甯知知眼前,她看一眼身邊的知晏,瞧他點點頭,便擡手捧住這枝丫,枝丫融入體内,感覺有什麼在體内生根發芽,也緩解了一點因為透支能力而帶來的不适感。
眼前突然閃過了浮影,是雨鄉,細雨綿綿的雨鄉,水流彙成河。心底收到了不屬于她自己的情緒,從眷戀,變為痛楚,再到無盡的等待與思念。
好奇怪,眼角又燙了。
甯知知擡頭,開口問道:“為什麼說‘回來’?把我認成誰了嗎?”
“......”
神樹再不開口。
或許不是不開口,而是不能。它,以及它們,都再也無法說出口了。
“它和你說話了?”知晏一直扶着甯知知,看她朝神樹開口,問道。
後面的大祭司聽得一陣惡寒,這個上界的公子哥,簡直是當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方才甯知知和他們沖散,找不着人,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直覺,冷着臉讓她快點帶路來神樹這兒。路上又是遇到食人魚又是要絞死人的水龍卷,知晏倒是潇灑,随便施個法躲躲就行了,她哪裡有這本事!頭發都被食人魚啃了好幾口。
呵呵,兩面佛。大祭司在心底吐槽。
但是吐槽歸吐槽,眼見這二人是真的将神樹的污染解決了,她心底也是真的敬佩,再沒了先前的傲慢。這可是雨鄉的恩人,為雨鄉帶來甘霖的恩人。
甯知知點點頭,說道:“它說一直在等我,是認錯人了?”
“或許吧,也可能隻是說,一直在等可以解決污染的人。”知晏沒有多說什麼,将甯知知扶了起來,緊接着道,“比起這個,現在我們更應該先回去休息。”
甯知知被攙扶着,也不知道是因為哪一方面的作用,這次至少沒有昏迷,她深感欣慰!隻是腿有點軟,需要被扶一下。二人一轉身,對上大祭司的眼,互相對視一下,又看過去。
大祭司被看得怪不自在,摸摸鼻子咳了兩聲說道:“額...這個...先前是我孤陋寡聞心高氣傲,多有得罪......多謝二位解了雨鄉之困,我送二位回去!”
知晏直接扶着甯知知走過她身邊,語氣平淡地說道:“不用了,大祭司還是先去處理後事吧。突然天降甘霖,怕是你有的忙了。”
這話不假,一想到各種公關發言,大祭司就頭疼得很。這個知晏真是,說話慣會戳人肺管子!大祭司咬牙,耳畔就突然傳來聲音,是神樹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