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們同門。”甯知知又給自己續了杯茶,抿了一口,擡眸給了柳家主第一個眼神,“柳家主剛才的話,可有點難聽了。畢竟當年,人家在村裡好生教書,若不是你百般糾纏,又怎會随你回這城中,又如何傳出那麼多的绯聞流言?”
“哦~村裡的流言,城裡的蜚語,八成都是你的手筆吧?你對人家心懷不軌,屢次示愛都被反駁,又想出下策将人納入房中,然而無論如何都不得手,便将所有罪名盡數怪罪在他人身上?”
“你胡說什麼!看在你是盟會中人,在下才給你這黃毛小兒一個面子。但此地是黃庭柳氏,不是你可以肆意示威的地方!”被掀開遮羞布的柳家主氣急,擡手一甩冷聲說道。
“他急了。”庭绮羅喝口茶,緩口補充說道。
“柳家主,别對孩子發脾氣。”符情瞧他那咄咄逼人的陣仗,蹙眉說道,“當年之事,早已過去。何必再嚼口舌?”
回想起孩子給她說的話,符情垂眸搖了搖頭:“但本以為,在你家中做活也好,村裡教書也罷,都是一分勞作一分銀錢,過得苦與好也沒什麼區别。現在聽了你這話,再留在你這家中,或許才是真不合适了。”
符攸烨眼神一亮,扶着她的手又緊了一點:“母親,您是......?”
“符情,你這是什麼意思?”柳家主蹙眉,“可别忘了,是符老太太讓你待在這兒的,難不成,你要讓她老人家心地不安?”
“這些年在柳家做活,什麼髒活累活我都做過,因此,便将你我算作雇傭關系。”符情扔了一個儲物袋過去,很舊了,但沉甸甸的,“這些年也還算能攢,這些也該夠這十幾年來在你家中吃的飯睡的地了。即日我就離開,絕不多待一分!”
方才在自己廂房裡,和符攸烨說了那麼多話。孩子如今出門,也算是長大了,在宗門裡有出息,進了内門,又勤奮。
符攸烨從衣襟裡掏出了個儲物袋,放在符情手心裡,他認真道:“娘,這些都是孩兒自己動手賺的靈石,給您添了些東西。”
符情沒想到孩子回家一趟還給她帶了禮物,打開儲物袋一看,衣裙首飾、筆墨紙硯、還有時下書籍,沉甸甸的,那麼多。這是要動多久的手做多久的活,才能攢出來那麼多的靈石為她置辦這些?
他撓撓頭:“孩兒不如母親,不懂如何識貨,便拜托了同門,一起幫忙選了很久。從小母親一直都穿着那幾件衣裳,都不肯為自己添新衣;可是每逢節日,母親總會給我買新衣,配新靴。”
“現在有一些本事了,雖然還很淺薄,但是也想回報母親,若禮挑的不好,您可以别介意嗎......”話還沒說完,就被符情一把抱住。
她又哭又笑,真不知自己該是心疼還是感動,心疼自己的孩子,沒能過上多麼好的日子,還要在宗門裡勤奮節儉;心底更是感動、感動孩子念着她,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娘,您别哭啊。”符攸烨慌了神,怎麼以前在家從來沒見符情哭過,今日一回家,就瞧她哭了兩回?
他默默開口:“娘,其實我覺得,您可以不用帶着柳家的。我們一起去其他地方,您還教書育人,做一個老師,不好嗎?”
符情抹淚:“怎麼,從哪兒聽說的娘曾經教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