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手都要寫麻了!”
鐘時很無情:“關我什麼事。”
“鐘時!!!”
“說得好像誰沒寫那八千字一樣。”
“你舉報的你寫個屁八千字,忽悠誰呢!”褚知浪氣到口不擇言,這人忒不要臉!
“我沒舉報,”鐘時沒耐心了,直接甩開他,“信不信由你。”
他去教務處也是寫檢讨。
Alpha拽得死緊,鐘時使了些力甩開,慣性下褚知浪的手臂被甩到路燈上,哐的一聲。
褚知浪也是夠皮糙肉厚的,在他的心理預期中,這點小傷不足為懼,他根本不痛!他應當快想法子回擊這人。
然而在鐘時那冷淡的目光下,另一隻手卻快過腦子直接捂着那隻被撞的手。
褚知浪低頭,瞳孔地震,“?”
鐘時也沒料會這樣,低頭瞧了眼便移開目光,“力道大了點,抱歉。”
氣氛頓時緩和下來,褚知浪第一次覺得,這人真有禮貌。
但,“我沒有……”
“這,”他看了眼自己那條擅自行動的胳膊,啧了聲,“這點小傷,我……”你看不起誰呢!
然而鐘時就像他自己所說的沒時間,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
“外面太亂,阿姨不放心你一個人孤身離家。”
這也是除了任務外,他能答應幫忙的最大原因,一位母親的不舍。
在那些循環裡,鐘媽媽問他最多的問題就是,你想考什麼學校?
想擁有什麼樣的未來?
這個時候,這個年紀,大概誰也說不明白。
但他被困在循環裡,沒有未來,連一點可能性都看不到。
所以每次鐘媽媽問的時候,他都隻能回,随便。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在他循環的那些時間線裡,這些人也會走向未來嗎?
他無從得知。
鐘時借着上樓的功夫回頭,燈下的Alpha安靜地站着。
褚知浪捂着手臂,垂着眸子撇嘴,什麼不放心,那不擺明了就是诓騙他兩相處的借口麼。
這麼想歸想,但他還是站在燈下低頭沒動。
……
鐘時上二樓找了一圈,最後在小天台找到林可他們。
說是小天台,其實隻是周圍餐館的頂樓,灰色水泥地,地面還有水坑,幾張紙散落在上面。
聽到動靜天台上的四人回頭,王痧還有些疑惑,“鐘時?”
他身後,林可蹲在牆邊,眉眼間壓着怒意,手上卻還在安撫旁邊的那位,那是個Beta女生。
鐘時收回視線點頭,撿起腳邊的碎紙,上面寫着:空間向量與立體幾何基礎版。
完整的一張紙已經四分五裂。
他草草掃兩眼,這與之前林可桌上的那份資料整理思路一樣,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身後再次傳來腳步聲,褚知浪一口氣從樓下跑上來,見他站在門口也沒說什麼,轉頭連忙問王痧,“什麼情況?”
他剛在樓下還收到了來自王痧的奪命連環call。
王痧将手機揣回兜裡,攤手,幹脆一視同仁拉着兩位一起到角落裡,掩着手小聲解釋,“這位同學,嗯,疑似鬧分手。”
“下午放學那會兒突然殺進網吧,手往桌子上一拍!好家夥,那氣勢我還以為是捉奸呢,誰知道是來要什麼資料的。”
褚知浪:“然後?”
“然後她就跟她對象出去了,後面不知道怎麼就哭起來了。”
“我想了很多辦法,嗯,安慰不了。”
鐘時低頭瞧向他另一隻手裡的空礦泉水瓶,裡面被塞了好些細碎的紙片,上面基本是笑臉,某個知名黃色表情包。
“你,用這個安慰?”
王痧有些意外他會搭話,本來拉着他過來就是順帶的,“是啊。”
“我特意找網管打印的,用的還是浪哥的名号。”王痧說着又從口袋裡掏出剩下的紙,“還沒剪完呢,诶,你們這什麼眼神?想象一下抽簽的場景,你們從這麼一個透明的瓶子裡抽出這麼滑稽的笑臉,不好笑麼?”
“虧我還特地手寫了幾張塞進去,呐,特等獎。”他搖了好幾下瓶子,将被塞到裡面的紙條翻上來,一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橢圓笑臉印在上面。
褚知浪沒好氣:“誰看這個能笑?李揚呢?他一個有對象的人,不會安慰人?讓他去。”
“他說,他隻安慰他對象。”王痧歎氣。
“我盡力了。”他舉着瓶子幽幽開口。
褚知浪指着自己:“你覺得我會?”
“咱認識這些年來,你見我安慰過誰?”
聞言,王痧又将視線投向鐘時,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開口,“那,鐘時?”
“……”
大概是又多了兩個陌生人的緣故,那位Beta女生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鐘時走進還聽見她斷斷續續跟林可小聲說,“對不起,他把你給我的複習資料撕了 。”
“我本來想找他要回來的。”
鐘時從地上撿起幾張還算完整的紙遞過去,蹲下開口,“如果有備份的話,撕了也就撕了。”
“不好的關系,結束是好事。”
那個Beta女生是一班的,林可的發小,叫塗瑤瑤。她吸了吸鼻子,帶着哭腔說,“就是沒有備份。”
鐘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