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一點。”
鐘時起身,把位置讓出來,“自己推塔。”
“?”
“都這時候了!推什麼塔啊,五殺!”
這麼幾秒的功夫,褚知浪趕不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對面僅存的那個活口逃回塔内,“艹!”
耳麥裡傳來一陣可惜。
他轉頭,眼看五殺到手轉頭就撒手不管的人正低頭坐床邊回消息,純色的睡衣露出完整的一截鎖骨。
“你幹嘛呢?”
他問。
“給我媽報備。”
褚知浪邊推塔邊說:“你就跟阿姨說,晚上在我這睡呗,多大人了還能丢?”
鐘時還在打字,疑似被手機對面逼問得輕歎一聲,“就是因為在你家,所以才需要報備。”
“?”
“在他們眼裡,我們有婚約在身,無緣無故留宿你家,我媽怎麼可能放心。”
屏幕上的那座塔驟然坍塌,褚知浪聞言,點平A的手一滞,有婚約的情況下,留宿未婚夫家确實容易讓人想歪。
尤其是現在整個房間隻有他兩,哦,還加一條狗。
他張了張嘴,聲音無端帶上幾分沙啞,“額,這,……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你腿瘸了,上不了樓,我過來見義勇為。”
褚知浪回頭:“?”
鐘時那雙冷淡的眼睛回視:“你有意見?”
“沒有。”
過了會兒他摸了摸鼻尖,又說,“我能不能多要幾份早飯,腿傷不是要多吃肉,補補?”
“……”
那局遊戲結束得很快,褚知浪跟那些人說了句下線就走,說是表演也隻是拉着人到他們面前晃了下,除了那場無聲的團戰,壓根沒給他們接觸的機會。
走的時候還能聽見那群人吐槽自己見色忘友,褚知浪一概沒管,心說人在面前跟人在電話裡的效果就是不一樣,還好遇見了能救個急。
他洗完澡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鐘時躺在床的另一邊,聽見他出來的動靜連眼睛都沒睜。
“關燈。”
“哦。”
褚知浪乖乖關了燈,黑暗裡,隔着半個枕頭,一道夾着熟悉沐浴露香味的氣息隐隐從另一邊傳來,像幽幽的冷香。
還挺好聞。
跟自己身上的不太一樣。
他低頭嗅了嗅,帶着溫度的香味淡雅,聞起來一點也不冷。
還不如自己的辣椒味。
想着他放下領口,捋平。
往日的大床隻有他一個人,現在多了個鐘時,存在感就格外明顯。
那股若有若無的冷香飄來,褚知浪硬生生瞪着眼瞧了個把小時的天花闆。
最後無可奈何,他側頭看向另一邊背對他的鐘時,輕聲問,“你睡了嗎?”
黑暗中的人一動不動,嗓音帶着被人強制喊醒的困倦,“安靜,明天考試。”
然後又沒聲了。
褚知浪:……
清晨,林安一中小吃街,周末的學校隻有高三生,即使是面臨一模,也擋不住一中學生對早餐的熱情。
煎餅果子攤上的大嬸動作麻利,不到兩分鐘就将餐遞上,即使如此,攤前依舊排滿了人。前面還有兩個,王痧搓着手等待,一擡眼就見昨晚在遊戲裡大殺四方的人從出租車上下來,後面還跟着打哈欠的褚知浪。
“這兒!時哥,浪哥這兒!”
他招手喊。
那攤子前擠滿了人,褚知浪打量了下,果斷拉着鐘時去另一邊,“時間還早,咱吃别的,就不去擠了。”
另一邊是外面的小商鋪,兩人挑了家面館,熱乎的湯粉剛上,王痧就拎着份豪華版煎餅果子找過來,絲毫不客氣地坐下,邊吃邊問,“哥,你咋這麼早?”
往常那可都是卡點進教室。
煎好的面皮夾着雞蛋和肉的香氣,還有香菜的味道,褚知浪皺眉,萬分嫌棄,“你拿遠點,我聞到那股味了。”
王痧識相轉過身,啃得滿嘴都是,嘿嘿一笑,“哥,你這鼻子真靈,就一點香菜末。”
“……”
褚知浪将碗挪開,換了個位置,才回答他上一個問題,“你鐘大佬作息穩定,習慣早起,他都起了你覺得我能睡着?”
他往旁邊的鐘時努努嘴。
鐘時碗裡的是蝦仁拌面,一碗面就頂上那兩三塊蝦仁,他挑了個蝦仁出來放旁邊人碗裡,皺眉說,“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褚知浪頓了下,轉手夾起塞嘴裡,然後神态自若地評價,“有點鹹。”
鐘時:“……”
“那要什麼緊,你們又不睡一間房。”王痧忙着啃餅,理所應當地說,他浪哥又不是什麼臉皮薄的,還怕人早起敲門不成?
“那還真的是,你猜錯了,”褚知浪撈粉吃,言盡于此。
王痧:“?”
猜錯了的意思是,他們睡一間房?
“啊?”
“不是有那麼多客房……”
褚知浪打斷:“我媽出差,我忘了喊人來打掃。”
“房間裡一股味。”
他解釋。
王痧:?
那不能睡嗎?
他每次去不都一樣睡,還是說學神有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