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可怎麼可能讓司衍親自過來送票。
而且她覺得對方應該隻是在替疏忽的工作人員找借口。
畢竟這些禮盒怎麼可能讓司衍親自裝。
所以蘇卿可非常懂事地表示等下次見面捎給她就好。
發完又覺得不符合她狂熱粉絲的形象,趕緊又補了一句——
青稞呀:非常期待和你的合作~
Yan:我也一樣。
……
一晃就到了臘月二十九,坐上回南市過年的高鐵時蘇卿可依然沒從司衍手上拿到那張通票,因為他忙得像個超音速陀螺。
蘇卿可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因為她最近在趕通告的間隙一直有聽話地在“做功課”。
然而老搜司衍的下場就是大數據會給她推送所有司衍相關,什麼行程、美圖、路透,想看點别的都不容易。
到家的前三天,蘇卿可過得還算不錯。
蘇卿可常覺得南市的春節氛圍很濃,也可能是因為她家所在的南市一高家屬院遠離市區,過年時總有看不完的煙花,聽不完的炮響。
說起來她今年的待遇已經比去年要好多了,雖然家裡依舊是父親愁眉不展、母親唉聲歎氣,但大家該吃吃該喝喝還一同沉默地觀看并從不同角度批判了春晚。
隻是三日之期已到。
休戰期的和平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晚餐時面對着昨晚做多了還剩了至少三天量的飯菜,蘇父肅着臉開口:“家裡要是多兩口人,這飯就不會剩這麼多了。”
蘇卿可嚼着口中的飯菜,語調毫無起伏道:“那明年少做點。”
蘇父肉眼可見的火氣上湧,眉心的懸針紋仿佛馬上就要飛出,直沖着蘇卿可紮過去,後者卻依舊臉都不擡地加速幹飯。
蘇母瞪了蘇父一眼,于是他強壓着火氣又道:“盧方朔明年博士畢業應該直接就留在研究院了,年前來看我時還問起你。”
按照蘇父原本給蘇卿可設計的人生軌道,她應該在合适的年紀歡天喜地嫁給這個父親誇贊不斷地得意門生。
盧方朔是很優秀。
但跟她有什麼關系呢?
“哦,我挺好的。”蘇卿可一口喝完了碗裡的湯,不鹹不淡道。
“不像樣子!”蘇父忍無可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瞪着蘇卿可吼道,“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蘇母連忙勸和:“卿卿,你小時候不是挺喜歡盧師兄的?你爸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想你們加個聯系方式,沒事多聯系聯系。”
蘇卿可扒完了碗裡最後的一口飯,抽了張紙巾擦幹淨嘴角:“他不忙嗎?我還挺忙的,沒時間聯系。”
蘇父“啪”地摔了個碗,碎片擦着蘇卿可腳上又白又軟的小綿羊拖鞋劃過,留下一條紅褐色的飯菜汁水,有些像幹涸許久的血迹。
蘇卿可已經起身走到門邊開始穿外套換鞋了。
蘇母擔心地起身追過去:“卿卿,你去哪啊?”
蘇卿可系好鞋帶:“出去住。”
蘇母想要拉住她:“這大過年的,怎麼能出去住啊!”
“走!讓她走,走了以後就别再進這個家門了!”蘇父不等蘇卿可說話就站在桌邊指着她怒吼。
蘇卿可拉開大門,歎息着轉身:“爸,這台詞電視劇現在都不用了,太土了,還有,記得自己把碗掃了,這麼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蘇父:“……”
大門在背後合上。
蘇卿可就這麼在大年初二的晚上獨自走進寒風裡。
萬幸她早料到會如此,所以行李箱都打包直接寄到了璐姐給她找的民宿裡,要不然她這會兒就得托着行李箱獨自走在寒風裡。
那應該會更狼狽一些。
啊,原來這就是生活中的小确幸。
蘇卿可開導自己。
曉琴和璐姐總誇她情緒穩定。
但隻有情緒穩定的人自己知道,那是因為面對過無數個令她情緒不穩定的場面練出來的。
民宿離蘇卿可家很近,繞過南市一高,步行不到十分鐘。
那裡原本是個别墅區,她上學的時候還挺荒的,聽說是開發商破産跑路了,前幾年好像被某個國外的老闆接手,開發成了mini小院,狠賺了一波南市一高國際班家長的錢。
蘇卿可漫步在放假後沒什麼人的南市一高邊,她從小在這附近長大,但覺得這幾年這裡變化格外大,她好像都有點不認識了。
就比如這個新建的公園,好像還挺好看的。
漫無目的的蘇卿可決定在小公園裡坐一會。
不是有個二十分鐘公園理論嗎?
說是心情不好就去公園曬二十分鐘太陽,會有幫助。
蘇卿可坐在冰冷的長椅上,望着天邊明月。
沒太陽,曬曬月亮應該也行吧?
她剛坐下掏出手機,就發現璐姐剛剛給她發了消息。
璐:目前我給你聯系了兩檔綜藝,一個是棚綜《開心無極限》,這個比較輕松保守,而且我們跟節目組很熟,錄制時間在四到五個小時,另一個是戶外綜藝《遙遠的世界》。
很少看綜藝的蘇卿可疑惑地看着屏幕上方跳動的“對方正在輸入”,等了好半天,最後得到了一段語音。
璐姐艱難道:“這個綜藝又叫‘疑似吃菌子後最後看到的世界’。而且公司跟這個節目組不是很熟,你要是做好心理準備,确定想試試我再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