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眼中不經意劃過一絲期待。

“那你倆……”林嘉萌似乎還在思索。

蘇卿可懸着的心提得更高了。

緊張地咽下口水。

該不會又是“親一個”吧？

司衍的手順着窗棂滑落，自然地落在蘇卿可手臂外側，朝自己身邊又按了按。

蘇卿可甚至都沒發現。

或者說好像已經習慣了。

林嘉萌卻看到了這一幕，眼皮跳了一下道：“你倆擺個pose給我看吧，就……挑下巴。”

就這？

蘇卿可都有點震驚林嘉萌給的尺度了。

她怎麼忽然放水了？應該是想在偶像面前保持點顔面吧。

司衍卻是一愣。

這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蘇卿可趁機擡指，飛快地朝正要說話的司衍下巴勾了兩下。

眼睛裡滿是狡黠的笑意。

司衍好像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隻是呆愣愣看着蘇卿可。

“可以了吧？”蘇卿可做完動作立刻轉頭問林嘉萌。

林嘉萌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奇怪，點頭道：“可以了。”

蘇卿可頓時長出一口氣。

接完林嘉萌的視頻電話已經很晚了。

原本那些飄蕩着不明因子的氛圍也被攪合的煙消雲散。

為了保證拍攝狀态，從餐廳出來司衍就直接送蘇卿可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MV正式開拍。

專業的團隊就是不一樣，隻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整首MV就幾乎已經拍攝完畢。

隻剩下最後一個神女以為英雄死了的畫面需要等光影。

整個MV裡蘇卿可和司衍的對手戲其實并不多。

那個畫面算是最“重”的一場對手戲。

拍攝MV的工作量對于蘇卿可來說本應非常輕松。

但她卻并未因此擁有一個好心情。

舒婵今天又來了。

她一言不發地坐在場外認真觀看拍攝。

準确的說，她是在觀看蘇卿可和司衍的每一個互動。

明明她那麼安靜，蘇卿可卻始終無法摒除她的存在。

休息的空檔，蘇卿可不自覺摸出了手機，點開了那個至今還挂在CP榜首位的超話。

“厮纏”CP能一直挂在榜首自然是有道理的。

無論是漫長的時間軸，還是那些獨一無二的經曆都是司衍之後的任何CP無法相提并論的。

但最無解的當然還是《私藏扉頁》這支單曲，它是司衍的第一支單曲，之後也沒有收錄進任何一張專輯裡，還有那支奇怪的MV。

結合歌詞，那支MV就是一個暗戀者的視角。

厮纏CP粉早年就已經自動認領了這支歌曲。

每次司衍新拍MV，這支“鎮圈之寶”就會被拿出來讨論。

【《私藏扉頁》就是司衍寫給舒婵的無疑啊】

【對啊，錯拍的心跳，校園的遙遠窺視，不是說那時候司衍十分不起眼，而舒婵卻是校園女神嘛】

【這支MV就是男主視角嘛，沒出現的女主是因為他隻敢沿着女主經過的地方陰暗爬行，想想就覺得心酸又好笑】

【樓上有點搞笑，但确實合理，但我實在想象不出司衍幹這種事】

【可當年的司衍确實有一段“尴尬期”，不過他也是争氣，現在男神配女神不是正正好？】

【這倆糾纏了那麼多年，估計這輩子也分不開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官宣】

【我造謠我先說，你杠就是你對，這次司衍去斯汀拍MV，姐去監工了，笑死，隔壁嗑的都是人工糖，還妄想超過我們】

【真的假的？！舒婵去看司衍新MV拍攝了？】

【你猜司衍為什麼把拍攝點放在斯汀？還不是最近某些CP粉太瘋魔，不好給姐交代了，那不得當面聊】

蘇卿可煩躁地歎了口氣。

身邊卻忽然傳來一道女聲：“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嗎？”

這會兒的舒婵看起來又變得正常了。

蘇卿可慌張地熄掉屏幕點點頭：“可以啊。”

舒婵提着兩杯咖啡，指了指遠處樹蔭下的長椅：“走吧，那裡不曬。”

在長椅上坐定後，舒婵微笑着将咖啡遞過去，第一句話就是：“你喜歡司衍啊。”

蘇卿可接咖啡的手猛地一抖。

……

兩人坐在長椅上一直聊到下午開拍。

舒婵沒有再看最後一個鏡頭的拍攝，直接離開了。

蘇卿可去拍最後一個鏡頭時看起來跟早上精神飽滿的狀态并沒有任何的區别。

她入戲很快，大滴大滴的眼淚說流就流，任何角度都不會崩臉。

“卡！”導演興奮的嗓音響起。

蘇卿可卻依舊伏在司衍的肩頭。

司衍發覺蘇卿可似乎并沒有松開他的意思，肩頭細微的顫動逐漸加大，嗚嗚咽咽的哭聲從隐忍到嚎啕。

蘇卿可沒有在演，是真的哭得非常痛。

“蘇蘇……”司衍順着她的後背小心地哄着，“你是還沒出戲嗎？沒事了，沒事了。”

如血的殘陽下，蘇卿可緊緊摟着司衍的脖子哭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将司衍抱得這麼緊。

奔湧的淚水洇濕了司衍肩頭的衣物，甚至墜入他的胸口。

司衍始終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抱着她。

拍攝現場很安靜。

沒有人上前打擾他們。

司衍溫柔地一下下輕拍着她的後背，将人嚴絲合縫地抱在懷裡安撫。

現場不少女工作人員也開始掉眼淚。

連劉導都在在場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感慨：“蘇蘇的演技再加上這個循環了一天的bgm，我都有點想哭了，要不先散了吧，我覺得她一時半會兒也哭不完。”

工作人員逐漸散去留空間給蘇卿可出戲。

模糊混沌中，隻有蘇卿可自己知道她并不是沒有出戲。

她的腦中全是下午舒婵講的有關司衍的部分。

那些他溫柔又充滿魅力的外表下，是怎樣拼盡全力縫合了曾經那樣支離破碎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