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亂成一鍋粥,倒顯得這片無人深海格外甯靜祥和。
遊艇裡司衍特意準備了紅酒和美食。
此時滿滿當當擺在幾人面前。
就着茫茫一片天幕,伴着渺渺無限海洋,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仿佛都會被大自然與生俱來的浩瀚所消融。
“我其實還準備了一樣東西,”司衍忽然起身進入船艙,抱出了一箱冷焰火仙女棒,“本來應該昨天晚上放的,不過新年第一天,也不算太遲。”
蘇卿可翻看着箱子裡形狀各異的仙女棒好奇道:“怎麼想到準備這個?”
司衍有些無奈:“要聽實話嗎?其實是品牌方送年禮時一塊拉過來的,原本是老總家的小公主心血來潮,但定制數量的時候工作人員不小心多輸了個零,太多了,所以他們家逢人就送。”
程珠璧翻過那個裝仙女棒的箱子終于看到了品牌标志,不禁咋舌:“這個牌子的仙女棒,要是真拿出去賣,這一箱也夠放場煙花秀了吧?”
司衍從箱子裡撿起兩根遞給蘇卿可,用打火機幫她點上:“恐怕不止。”
程珠璧憤憤不平地也抽了兩根,就着蘇卿可的煙花點着,站起來走到遊艇邊緣将仙女棒舉高,半是吐槽半是期盼道:“萬惡的資本家!多希望有一天也有人這麼罵我!”
蘇卿可也起身将仙女棒送入夜風中,虔誠許願道:“希望《墨古傳》順利播出!收視長虹!”
司衍也燃起一支仙女棒,他站在蘇卿可身邊道:“願我們新的一年一切順利,所得皆所願。”
夏修言從程珠璧那支快燃盡的仙女棒上引走了火光,朗聲道:“希望我們的生活不會如一灘死水,永遠都有新鮮的期待。”
他的這個願望有些不沾地氣,引發了其他人的側目。
司衍笑了一下問道:“你這個願望是不是過于寬泛了?”
夏修言龇着牙眯起眼睛望向遼闊的海面:“那大概是因為我是個貪心的人,想看日照金山的雲海,想感受雪山頂上的凜冽的寒風,也想和朋友戀人在溫暖房間裡徹夜暢談,每一樣都是我新鮮的期待。”
蘇卿可注意到程珠璧微微低垂的眼睛和失了笑意的嘴角。
她手上正捏着兩支燃盡的煙火棒,黑黢黢的,有種莫名的狼藉感。
蘇卿可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程珠璧,于是飛快地又點燃了兩支仙女棒,換走了她手裡的“焦炭”扔掉:“仙女棒還還多的是,來。”
程珠璧看着手裡重新亮起的仙女棒愣了愣,雙手合十将它們捂在掌心,閉上眼極為虔誠地默默許願。
蘇卿可看得稀奇:“什麼願望許的這麼認真?”
她原本以為程珠璧會像以前一樣俏皮地說一句“不告訴你!”。
可這次她卻笑着轉頭,焰火熄滅前的最後一抹亮光照亮了她眼角滲出的水光,她低聲道:“給傻狗許的。”
蘇卿可心頭沒有來由的一沉。
然後她看到程珠璧用力扯起嘴角,聽到對方用極輕的聲音道:“希望他自由。”
蘇卿可抿着嘴沒有說話。
遊艇上陸續燃起閃亮的仙女棒,仿佛轉瞬即逝的璀璨星子,但卻承載着分量不一的心願。
四人并沒有再回到豐極島,而是直接開去了司衍的一座私人海島。
海島别墅已經提前打掃過,雖然房間足夠多,但夏修言和程珠璧非常自然地進了同一間房。
司衍把蘇卿可帶到二樓主卧後,自己卻去了隔壁的次卧。
他說晚上可能還要處理一些工作,怕吵到蘇卿可。
蘇卿可望着他的離去背影輕咬了咬嘴唇。
回到房間後,她更是沒有一點睡意。
洗完澡,蘇卿可站在窗邊發呆,司衍留給她的房間位置非常的好,從窗邊正好能看到遠處細白的沙灘與滾滾而來的海浪,每一次的浪湧都會湮滅沙灘上的一些痕迹。
可并不是所有痕迹都應該被藏在暗夜裡被悄然帶走。
今晚應該是很多人的不眠夜了。
太多繁雜的信息侵襲着蘇卿可的思維,仿佛毛線團一般将腦子層層包裹,卻始終扯不出線頭将其剝離。
舒婵這次是真的栽了,聽說已經去做尿檢了,而那個一直幫她的富二代在被爆出聊天記錄後就立刻坐飛機跑了,這一舉動幾乎坐實了她有問題,以後别說娛樂圈,恐怕連基本的自由她都很難擁有了。
至于程珠璧和夏修言。
她很擔心,卻又不便插手。
刨除這些與她無關的事情。
腦海裡還有一根最粗的毛線條在淩晨的夜裡狂歡。
《私藏扉頁》究竟是司衍寫給誰的?
是在國際班裡有個令他不敢直視的白月光。
還是出國後遇到了哪個令他一見傾心卻望而卻步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