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王将匪拼命掙紮:“今兒如此之熱,您大動肝火,對身體不好!再說打得見了血,多不吉利,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影響不好!”
她說着,又看了王将石一眼,王将石會意,悄悄來到糧車前,隻等王将匪的行動,她隻要一掙脫鉗制,他便将這些糧食推下去,到時定會造成小範圍的哄搶,就算曆州知府想去追王将匪,也無處抽身。
管他如何,還是先跑再說!
知府嫌王将匪話太多,揮揮手,示意護衛把她嘴堵上,趕緊拖下去。
王将匪趁此機會,正要從護衛手中掙脫出來,身後突然傳來聲高呼:“且慢!”
清脆的馬蹄聲哒哒作響,王将匪轉頭看去,正見陸澤嶼騎着一匹黑色駿馬遠遠而來。
行至眼前,陸澤嶼勒緊缰繩,翻身下馬,動作一氣呵成,英姿煥發,引得周圍人群竊竊私語。
新兵們還不知陸澤嶼是誰,不過看他這身氣度,也知肯定是大人物。
那匹黑色駿馬揚起陣陣塵土,嗆得知府直咳嗽:“咳咳咳,哪來的毛頭小子!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知府老眼昏花,沒看清陸澤嶼的長相,怒罵道:“來人,一并給我捉了,跟那小子一樣,也賞一百鞭!”
陸澤嶼大步來到曆州知府面前,先是拱手一禮,然後道:“鄒大人。”
知府看清陸澤嶼的臉,愣了一下,而後才認出他是誰。
知府心中驚駭,擠出一個假笑:“哎呀,這不是陸将軍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雖說陸澤嶼不受皇帝喜歡,被貶到曆州,但說到底也是榮昭公主的獨子,從的還是皇姓,他隻是一介小小知府,怎敢得罪皇室子弟?
旁邊曆州軍的新兵們見到陸澤嶼親自前來,也是十分詫異。平日裡陸澤嶼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好多新兵甚至都沒見過陸澤嶼的真容。
他迎上前,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恭維道:“不過是放糧而已,您能派出一營協助,鄒某已是感激不盡了,怎敢勞您大駕?不是鄒某虛言,陸将軍您一來,我感覺這粥棚都亮了許多,真是令此處蓬荜生輝啊!”
王将匪看到知府眼角擠出的褶子,驚歎不已: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怪不得能當上這麼大的官,原來是會變臉絕技!
陸澤嶼懶得和他虛與委蛇,直接道:“鄒大人,此人是我曆州軍的新兵,她不懂規矩,當衆鬧事,惹出是非,是我對不住,我自當帶回去好好懲治一番,便不勞你大駕了。”
知府聽出他的意思,趕緊谄媚道:“當然!當然!既然是陸将軍的人,自當交由您來教育才是!”
他回頭看向王将匪身旁的那兩個侍衛,一個眼神過去,那兩人便松開鉗制王将匪的手。王将石見狀,也悄悄回到了隊伍中。
王将匪暗暗松了口氣,她怎會不知剛才若是她跑了,肯定會牽連到其他人,原本她也是打算跑回曆州軍,去請陸澤嶼這尊大佛,曆州軍軍權獨立,不屬曆州管轄,陸澤嶼的官職比曆州知府大,又是皇帝的外甥,隻要他出面,肯定能保下其他人。
隻是沒想到還未等她行動,陸澤嶼自己來了,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赈災結束後,丙字營回到曆州軍中,馬途照理總結了一番,結束之後,卻并未解散隊伍。
衆人一頭霧水,等在校場上,誰也不敢吭聲。陸澤嶼大步走上台,身後還跟着一衆黑甲侍衛,看上去甚是駭人。
馬途上前,同陸澤嶼低聲說了幾句,王将匪敏銳察覺到,二人的視線皆彙聚在自己這片。
還未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見馬途的目光穿過人群,遙遙鎖定在她身上。
馬途高聲道:“王将匪,出列!”
衆目睽睽之下,王将匪走到校場前面,疑惑地看看馬途:“教頭,您找我,所為何事?”
馬途卻未回答她,反倒是直接走了。
王将匪擡頭看着台上高坐的陸澤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王将匪還未說話,就聽陸澤嶼厲聲道:“王将匪,你身為曆州軍的新兵,違抗軍令,當以軍法處置!
陸澤嶼一揮手,兩個黑甲侍衛疾步來到王将匪面前,把她按在一旁已經備好的長凳之上。
情況突變,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王将匪大聲呼喊道:“陸将軍,我死也要死的明白吧!你既說我違抗軍令,那我所違的是哪條令,犯的是哪條法?”
陸澤嶼呵斥道:“王将匪,你目無法紀,不聽軍令,自作主張,尋釁滋事!我可有冤枉你?”
王将匪擡頭看着陸澤嶼,她還以為此事已經過了,沒想到……
她看了眼身旁那些兇神惡煞的黑甲侍衛,陸澤嶼如此興師動衆,看來是要用她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