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嶼好奇道:“那你家裡人是做什麼的?”
王将匪對此已是對答如流:“回将軍,我家世代務農為生,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
陸澤嶼又道:“既然是務農之人,可你怎麼會如此精通兵法,甚至還能運用到實際之中?”
王将匪頓了頓,若說為何她能将兵法用到出神入化,那都是因為她那當土匪的娘!
從小到大,王山君沒少和其他山寨的土匪打仗收地,兼并勢力。王将匪在此也自是學到了不少書上沒有的東西。
她眸光一閃,老實道:“都是書上看的。”
“是嗎?”陸澤嶼意味深長道:“你年紀輕輕,卻如此擅長兵法之術,倒像是出身于武将之家呢!”
王将匪心中一驚,臉上堆起一抹假笑,解釋道:“陸将軍您說笑了,我家都是普通農戶,隻不過我祖父對這些兵書之類的很感興趣,閑暇之時坐在田間地頭上,便會看看此類書籍,我也跟着耳濡目染,學了一些。”
陸澤嶼沒有說話,上下打量了王将匪幾眼,揮揮手,讓她出去了。
随後他又同各位教頭們交代了幾句之後分軍營的事情,也讓他們離開了。
帳中又恢複了安靜,陸澤嶼轉到屏風後,看了眼還有閑情逸緻品茗的陸清安,坐到他的對面,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既然是和王将匪一起從京城來的曆州,那你應該知道她家到底是做什麼的吧?”
陸清安不置可否。
“她那套說辭,還想糊弄過我?我看也就是能糊弄糊弄什麼都不懂的新兵們。”陸澤嶼端起茶盞,一飲而盡,他越想越覺得不對:“普通的務農之人,怎麼會教出如此精通兵法的孩子?她那套計策用得行雲流水,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我可不信她都是看書所學。”
陸清安見他眸中浮現出的深思之色,淡淡道:“她的名字,就是答案。”
陸澤嶼一愣:王将匪?匪?!
想到王将匪平日的種種表現,陸澤嶼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瞧着一身匪氣,原來真是土匪出身!”
“等一下!”陸澤嶼敏銳抓住其中不同尋常之處,追問道:“你怎麼會和土匪有交集?”
陸清安怔了一瞬,想到王将匪之前将他綁上山,還放言要将他留在山寨之中做壓寨夫君的豪言壯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他垂下眸子,敷衍道:“此事說來話長,之後再說吧。”
陸澤嶼:“……”。
他看出陸清安不想談及此事,便沒再過問。
陸澤嶼想了想,又道:“清安,你不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嗎?”
陸清安知他心中所想,道:“你是懷疑,土匪怎麼會如此擅長兵法布陣?”其實陸清安心中也有此懷疑。
“是啊,”陸澤嶼道:“我從軍多年,也見過不少土匪,都是頭腦簡單的莽撞之人,就算是争奪山頭,也是靠着蠻力硬拼,還真沒見過熟知兵法謀略的土匪。”
“再說,如果山寨中真有熟讀兵書、精通兵法之人,又怎會去當土匪呢?”他沉聲道:“這山寨中,肯定有隐世高人。”
陸清安想起王将匪曾和他提起過她的祖父,他道:“或許阿匪的祖父,就是你說的高人,若是按照時間向前推算,我懷疑,他也曾參與過大啟的建朝之戰。”
陸澤嶼一頓,低聲歎道:“建朝之戰,看來這山寨中,也藏着不少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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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王将匪從公幄中出來,想到剛才陸澤嶼盤問的話,心中也産生了些許懷疑。
王将石等在不遠處,見王将匪出來,高興地迎上去:“阿、阿兄,陸将軍找你,肯定是因為戰鋒營吧?”
見王将匪搖了搖頭,王将石驚訝道:“那他同你說了什麼?”
“就……問問我家裡是做什麼的。”王将匪看向王将石,沉聲道:“我剛才細細一想,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王将匪四下看看,見周圍并無人,壓低聲音道:“你不覺得,祖父、娘親和爹爹有些可疑嗎?既然是土匪,他們怎麼懂得那麼多?尤其是祖父和娘,如此擅長兵法,簡直像是、像是曾當過将軍似的!”
王将石小聲道:“阿姐,你不要想太多,若祖父真是将軍,又怎會放着呼風喚雨的大官不當,跑到山上當什麼土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