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宬将胳膊擋在頭部兩側,搖搖晃晃撞進了喬謙的容器艙裡,身體剛進去,喬謙就按下了門的開關。
鋼化門靜默的從一邊推送到另一邊,徹底關閉,将一切不真實的恐懼全部隔絕在外。
飛蟲一個個的撲騰着翅膀飛撞到門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鐘宬身體癱坐下去之後整個人便沒了意識,他的雙手手背上,是一道道刺目的紅,毒蟲全身覆蓋着毒,被毒蟲鋒利的翅角劃破之後,毒性通過翅膀融進鐘宬皮膚之中,很快麻痹全身感知神經。
鐘宬醒過來的時候,若不是因為第一眼看到的是元宥的臉,他絕對會以為自己是在地獄裡邊了。
沒死!
竟然沒死?
對這一事實的震驚感甚至超越了元宥此時正盯着他看,嘴巴還在動,似乎是在跟他講話,頭昏昏沉沉的,有點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但大腦卻很清醒,這是元宥沒錯,他們現在已經返回遊戲基地了沒錯……
遊戲基地?
鐘宬瞬間覺得自己的四肢找回來了,聽覺也恢複了。
“感覺好點了嗎?”元宥再次問道。
鐘宬張了張嘴,說了兩個字,但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不過元宥還是看懂了,他似乎也預料到鐘宬會這樣,所以在鐘宬為自己失去聲音而再度陷入恐慌的時候,元宥告訴他:“這種蟲子的毒性會麻痹人的神經,神經感知會随着毒性的消散而恢複,你嗓子周圍的神經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才會說不出來話。”
即使說不出來話,但鐘宬還是有很多問題想要立刻,馬上知道答案,他又張了張嘴說:“這毒不緻命麼?”
元宥反應了一會,才回道:“少量的毒,身體可以自行稀釋,但如果太多得話……”
鐘宬點了點頭,意思明白了,宋真真是救不回來了。
所以,淘汰就真的意味着死亡,而死亡也意味着淘汰。
“胳膊現在能動了麼?”元宥問,“能感覺得到麼?”
鐘宬試着動了動手指,可以,又伸了伸胳膊,沒問題。
“可以的話就吃點東西吧,”元宥把早就拿到了旁邊的餐盤拿了過來,“你要是胳膊動不了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是該給你喂還是怎麼着了。”
鐘宬看到那一盤紅的綠的葷素搭配的食物時,眼睛都直了,元宥是挺養眼的,但現在,實在是真的,不能和這一盤吃的做比較。人不能太天真,該現實時還是得現實。
“你是……”鐘宬看着那盤吃的,喉嚨幹澀的動了動。
“哦,”元宥連忙又端過來一杯水,“先喝點水吧。”
看到水的時候,鐘宬一句話也沒有了,連着元宥的手和杯子一起捧在了手裡邊,仰着脖子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
“謝謝,”鐘宬道。
元宥也沒急着收回握着杯子的手,聲音溫柔的問道:“還要麼?”
鐘宬連忙搖搖頭:“不用,你就在這兒,哪也别去。”
元宥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鐘宬往嘴裡塞了口吃的,才有空看了眼周圍,似乎跟之前的大廳一模一樣,但但又有些不同,一些器具擺設品換了新的,桌上擺放着滿滿兩排的食物,但大多原本是堆的冒尖的瓷盤裡已經空了,玩家懷裡的餐盤裝的滿滿當當,大塊牛排不屑用刀叉切碎了叉着吃,直接用筷子夾着當攤餅吃,紅酒當涼白開喝。
“我睡了多久?”鐘宬兩邊腮幫子鼓得圓圓的,邊吃邊問。
“也就三個小時左右吧,”元宥回答。
“嗯……你吃過了嗎?”鐘宬又問。
元宥不動聲色的把杯子拿到了一邊,說:“嗯,剛才吃過了。”
鐘宬眼睛盯着元宥看,問:“江易坤來過了麼?”
“江易坤?”元宥不解。
“那個主持人,”鐘宬道。
元宥沒有直接回答,道是說:“你知道他的名字?”
鐘宬将嘴裡的東西全部咽了下去,别開視線,看向其他地方,快速的嗯了一聲,從剛才開始,他就總覺得有道視線在看着他和元宥,但每次當他想要找到那道視線時,對方又會很自然的收回。
元宥沒有繼續追問他為什麼知道江易坤的名字,他道:“還沒有,從剛才到現在,這裡就隻有我們。”
衆人風卷殘荷般,将桌上的食物都吃的差不多了,鐘宬也将元宥拿給他的東西全部吃完了,元宥自己不吃肉,卻給鐘宬的餐盤裡倒是裝了不少肉,元宥期間又幫他接了兩次水,元宥不以為意,隻是說他腿上知覺應該還沒有徹底恢複,讓鐘宬磕磕碰碰去接水,不如他去的幹脆,鐘宬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元宥這樣的簡直就是稱心的不能再稱心的伴侶了,能娶回家這輩子也算是直了一回。
江易坤終于在大家都吃完東西有閑心考慮其他事情的時候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