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着心疼了,手指碰上元宥帶點濕潤,細緻的肌膚時,腦子裡稍微有點東西冒頭的時候,他都要大罵自己有毛病,沒良心。
人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想别的呢,可真就憋不死你的。
擦完元宥的身體之後,鐘宬又把他的衣服拉鍊拉了回去,停到了胸口的位置,人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時候,甚至連餓都能忽視了,這時門被敲響了。
鐘宬走過去把門打開了,黎年手裡端着一碗魚湯,湯裡三大塊鮮肥的魚肉,眼神繞過他往屋裡看着,“他怎麼樣了?”
鐘宬看到黎年就沒好臉色,他也知道不是黎年的問題,但他總得給撒不出的情緒找個出口,疲憊的擰着眉看着黎年,道:“還是沒醒。”
黎年:“晚上的魚肉,大家都吃了,就剩你跟元宥的了。”
“給我吧,”鐘宬沒打算讓她進來,不客氣就要接過碗。
黎年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讓她感到抱歉的人是元宥,怎麼說也輪不到對鐘宬感到愧疚,也不慣着他,推開他就進了屋,走到了床邊,熟門熟路的把魚湯放到了床邊上的一張小木桌上。“讓他吃點東西吧。”
鐘宬走到了床邊站住,“你以為是我不願意讓他吃啊?”
黎年作勢就要把元宥從床上扶起來,說,“我給他喂。”
鐘宬一看這架勢就着急了,“哎,你幹嘛,你……”他啧了一聲,過去就把黎年推開了,捧着塊碎玉一樣小心的又把元宥放平在床上,氣惱道:“你做人有沒有點常識啊,人昏迷着,怎麼吃啊?”
“叫醒他,”黎年堅持道,“一天沒吃了,肯定餓了。”
鐘宬瞪着她看了半天,看不懂這個女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古董,看半天簡直要把自己氣笑了,“你叫,你叫的醒我跟你姓。”
黎年不是做樣子,她來是真要讓元宥吃點東西的,直接就打算上手推元宥了,鐘宬渾身一顫,當即攔了下來,無奈道:“你别添亂了,哪涼快哪呆着去,行不?湯留在這,放心,他一有醒過來的迹象,我保證第一時間就讓他吃東西,這樣你看成不?”
黎年狐疑的看着他,倒也是照信不誤,點了點頭,卻還是站在原地不走。
“走啊,”鐘宬也狐疑,“不走是要住這嗎?床已經夠小的了,睡不下三人,我也沒跟女人睡一張床的毛病,你趕緊走。”
黎年聽這話臉色變得難看,倒也耐着性子,“我看他一會就走。”
鐘宬又坐到了床邊,盯着元宥,旁邊站着黎年讓他有些不自在,兩人就這麼一站一坐的沉默了一會,鐘宬開了口,“你真喜歡他?你喜歡這款的男人?”
黎年想否認,想了想還是說,“我對他,不是喜歡。”
鐘宬愣了愣,琢磨了一會說,“這就對了,你應該找個……”他想了想,“跟你實力差不多的?我意思是吵架拌個嘴什麼的,不會被打個半死那種,比如,哎,厲淩峰那樣的挺适合你的,可惜了,人家有藍江靜綁着了,你說你是不是傻,這麼大個姑娘怎麼缺心眼呢,不會給自己挑男人呢。”
黎年眯起眼看着他,“你這是在挑剔人家喬謙不好?”
鐘宬想笑一聲,但又覺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嘴角彎了彎說,“我可沒說,你别扭曲我的話,回頭跟喬謙說,我背後嘀咕他呢,你喜歡喬謙那樣的,那還愣我這幹嘛呢?不回去好好為你兩的喜愛值做做努力?”
黎年靠到了床邊上:“聽你這話,平時沒少跟女人聊天吧,說的頭頭是道呢。”
“婦友之友啊,小姑娘可喜歡跟我聊天了,我一不圖人家便宜,二又長的帥,三……還是長得帥,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幹嘛不幹呢?”
黎年翻了個白眼,“小心眼,心眼還沒芝麻大,小姑娘都瞎了眼了。”
鐘宬不樂意了,“你才心眼小呢。”
黎年哼了一聲,“你就是覺得我對他有意思,所以把我當成假想敵,才處處跟我作對,還是你是因為之前沒打過我,心理不服氣呢?”
鐘宬一聽這話,笑出了聲,指着門,“你趕緊走,再不走我真跟你急眼,我當你是姑娘家的,讓讓你,怎麼你還得瑟上了。”
黎年看的也差不多了,不再多說,滿含嘲諷的笑了一聲,出去了。
看人出去帶上了門之後,鐘宬才自我安慰的說了一句:“我打不過你?對,我是打不過你,我又不是什麼拳擊冠軍,亞軍。”
說完覺得心裡舒暢多了,他就不必事事都比别人強,成了個女人的手下敗将,小菜一碟,他不說,她不說,誰知道呢。
……
黎年出去之後,揉了揉肚子,裡邊還帶着響,咕噜一聲,就三條魚,十二個人,最後算是勉勉強強每人分下來一塊,她那塊就每舍得吃,隻喝了湯,肉放進了端給元宥的那碗裡面,不為别的,就為在她絆倒那一刻,所有人都在不顧一切的往前跑,隻有元宥為她折了回來。
元宥跑回去的那一刻,她真的仿佛看到了光,看到了數年前,同樣的一個小男孩為了她跑回去,在所有人都覺得她就像個蠢笨的大熊一樣時,男孩跑向她,問她要不要一起玩,又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人,告訴她,真正的強大是能夠自己保護得了自己。
“我在這兒都聽見你餓了,咕噜聲挺大的,”暗黑看不見什麼的牆角突然有人出聲。
黎年不是膽子小的人,但這冷不丁的聲音,當真吓的她一個哆嗦,“誰?”
厲淩峰扯着嘴角笑了一聲,“我。”
黎年愣了,“你是誰?”
厲淩峰從暗處走了出來,懶洋洋的靠着牆,“看清楚了沒?”
“你在這做什麼呢?”
厲淩峰腳尖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屋子裡待着悶,”他後腦勺仰着靠在牆壁上,斜眼看着黎年,“你呢?”
“一樣。”
厲淩峰很沉的笑了一聲,“自己不吃,晚飯留給别人……你倒是挺善良的。”
黎年皺眉,“你想說什麼?”
厲淩峰聳肩,“你聽到了什麼,我想說的就是什麼,不必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吧,我雖不是元宥,好歹也教你使槍了,借你刀了,幫你趕走甲蟲,還差點成了你的槍下鬼,就這點來說,我不應該得到這樣的待遇吧?”
黎年有些過意不去,在對抗甲蟲時,确實是厲淩峰幫了他,“謝謝你那時幫我。”
厲淩峰好奇的眯狎起眼睛,“喬謙那時為什麼不幫你?你惹他不開心了?”
說起這個,黎年也有些煩悶,但那也沒什麼,不值得多想,幫她是情義,不幫也是理所應當,她倒也習慣一個人自顧強大了,不答反問,“你不說這個我都沒注意,為什麼那時候你是在幫我而不是在幫藍江靜?”
厲淩峰不置可否:“沒見着她人。”
黎年留了神,“你不是跟她一直在一起?追兔子的時候她也是跟着你去了的。”
厲淩峰:“那時候是在一起的,但水蟒出現之後就沒再見着人了。”
黎年:“你是說她從我們找到其他人的時候,就一直不在了?”
厲淩峰點了點頭。
黎年透着大樓牆壁上鑿出來的一塊四四方方望着外面,隻覺得是兩人之間感情出了問題,抿唇良久,道:“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不好插嘴。”
厲淩峰:“……”
他看着黎年,心道:洗洗睡吧,等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