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隐知道他想說什麼,道:“一年前發生了什麼,隻能等她醒來再問了。”
山運從屋内走了出來,面色如土,腳步也有些遲鈍,差點被絆倒,似是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切無法接受。
他走到魏思暝面前,喃喃道:“我姐...我姐她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你與她...與她之前相識嗎?”
魏思暝搖搖頭,安慰道:“山運,你先别急,等你姐醒了以後再說。”
山運又扭頭看向白日隐,哭道:“我姐怎麼莫名其妙暈倒了?你對她做了什麼?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白日隐沒有多做解釋,隻是道:“山楠姑娘沒事,半柱香時間便能醒來。”
山運在山山山村算是個力大強壯的,自從他爹去世後,他便承了他爹的手藝,陪着山楠留在這山山山村做些木匠活計,偶有幾個來此處尋人領着去昆侖的,也總會過來找他,這些人之中,也經常會有像這兩人一樣會些術法的,可都會被他大聲呼喝着趕走,他還從未親眼見過像白日隐這般吹吹曲子便能将人控制昏迷的。
他心中不禁有些後怕,再看向白日隐的眼神也帶着幾分敬重與忌憚。
魏思暝趁山楠未醒,向呆坐在一旁的山運問道:“你姐是什麼時候從昆侖山下來的?”
“大概一年前。”山運頓了頓,“我記得我病好後不久便是中秋,所以大約是在中秋以前。”
“那她下山時說過什麼嗎?”
“我那時在病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有許多事都記不清了,隻記得我爹将我姐安頓在我身邊,她滿臉是血,身上也都是血,手裡緊緊握着兩株野山參。”山運冥思苦想,“啊!對了!我那時聽見她嘴裡一直在說着江甯,去江甯,可是當時很多人都在家中,屋子裡烏央烏央的全是人,根本沒人在意她說了什麼,就算是聽了,也隻當是胡話罷。”
江甯?
去江甯?
常樂與常悅不就是江甯人嗎?
魏思暝更加笃定,山楠與常悅必定是同往山上去了。
“你姐去昆侖時,有沒有與旁人一起?”
山運搖搖頭,道:“我姐往昆侖山去時誰都不知道,我爹都不知道,更何況每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了,她是自己偷偷去的,就為了給我...采山參。”
說着便握住了白日隐衣袖,哀求道:“仙長,我姐真的不會有事吧?我...我在門外并不是有意對你們如此,若是冒犯了兩位仙長,還請不要往心裡去,若是想要懲罰誰,那便懲罰我吧,我姐是個好人,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眼看着山運離白日隐越來越近,魏思暝坐不住了。
他似是無意般将山運的手拉了過來,拍拍他手背道:“你别急,你姐肯定會醒過來,我們二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是你真的覺得心裡過不去,不如明日替我們領路,無需到昆侖山腳,隻要在附近便可,怎麼樣?”
此時的山運哪還敢拒絕,連連點頭,道:“隻要我姐能好好的,讓我做什麼都行!”
魏思暝甚為滿意,微笑點頭。
就在此時,山楠從屋内走了出來。
聽到腳步聲,山運立刻迎上前去,扶着山楠重新坐到了闆凳上,關切道:“姐,你頭還暈嗎?你為何要去撞牆啊!若你死了,叫我怎麼辦?”
說着又流出眼淚來。
山楠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安慰道:“多大的人了,還哭什麼。”
白日隐道:“山楠姑娘,有什麼事,說出來便是,任由何事都有解決的辦法,無需如此。”
山楠眼中含着淚光,看向魏思暝,道:“常樂公子,那日......我與常悅一同進山,可他......”
魏思暝道:“你慢慢說,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山楠擡手抹去眼淚,深呼吸一口,這才具自陳道。
常悅在一年前的中秋前夕來到山山山村,那時村子裡還不似現在這般破敗,仍有些百姓在此安居,雖然早已經不到山上采集山參,可憑着那些前來拜見西王母和采集山參的人們,也能過活。
常悅便是其中的一人。
領路人從來不進昆侖,隻是将人領到山腳,在附近搭棚等待五日,不管進山的人有沒有回來,時間一到,便回村。
可不知為何,那段時間前來求見西王母的人變得多了起來,村中領路的老人們都已經領了人進山去。
常悅在山山山村小住了幾日,一直找不到可以領他進山的人,就在他決定要自己進山時,山楠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