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們一同的那兩位公子昨夜摸黑走啦!噢對了......”掌櫃放下笤帚,在懷中到處亂摸,半天摸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件,遞給魏思暝,“這是住在這房中的公子留給你的,叫我務必要交到你手上。”
魏思暝忙接過信件,展信默讀,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十分難辨:
阿隐、狗東西:
今夜子時,三時長老到此察看,發現了阿隐的術法痕迹,恐是發現端倪,我與銜青不宜在此久滞,故先行前往十二鎮等候。
另于狗東西房内枕下放置靈石若幹,以備這段時日所需。
若能平安歸來,即刻離開,勿做停留。
關子書 謹白
看這字迹,應是寫的十分急迫。
這三時怎麼趕來的如此快?
現在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魏思暝不再多做耽擱,直奔白日隐門前。
雖心中急迫,可不想叫他心驚膽戰,還是調整了呼吸,輕輕叩響了房門。
“稍等。”
看了這信,原本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氣的魏思暝現在覺得此處也是危機四伏,左右環顧忐忑不安,生怕三時藏匿在哪個暗處正牢牢盯着自己。
沒過多久,白日隐打開了房門,他已經換下了那身破掉的衣物,外袍還半挂在肩膀上,看來是剛剛才穿好。
看到魏思暝強壯鎮定的表情,白日隐便知道應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将衣物穿好,眉頭一凜,問道:“是不是子書師兄出了什麼事?”
魏思暝也不再強裝鎮定,低聲道:“路上再說,收拾東西,先離開這。”
此話一出,白日隐便知事态緊急,點頭回道:“好,你收拾好後在房中等我。”
兩人分頭各自回了房間,火速收拾行囊。
魏思暝在枕下找到了關子書留給他的靈石。
沉甸甸的滿滿一袋子,别說是從這裡到十二鎮了,就算是再走一個來回,也是夠用的。
他将靈石小心翼翼地分出來一些,裝進随身攜帶的荷包之中,剩下的便被他妥善安置在背上的包袱内,被衣物層層疊疊地包裹了個嚴實。
他打開房中櫃子,想要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物品,卻見到那日在櫃中小于給他的那個尴尬的“獎勵”。
他忍不住将那衣裳拾了起來,放在手中輕輕摩挲,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夜在櫃中的景象。
隻可惜,上了昆侖,也沒找到該如何将他帶回現世的方法。
現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到時完成任務,也還能在這裡多滞留久一點。
他突然又想到西王母附在他耳邊的那句低語,既然她已經回答了白日隐的問題,那沒有必要再次回答我一遍,她說的那句話,想必便是不讓我問出口的問題答案,可是這答案模糊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白日隐的聲音冷不丁傳進耳朵裡:“你手上是什麼?”
魏思暝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将那衣裳掖進懷裡,假裝忙碌道:“沒...沒什麼,額...你怎麼這麼快就收拾好了?什麼時候過來的?”
白日隐見他慌亂的模樣,雖心有疑惑,但也沒再問,隻是解釋道:“剛才我敲了幾下房門,沒聽到你回應,怕你出什麼事情,便進來了。”
魏思暝忙背上包袱,道:“我好了,咱們走吧,我去找個馬車。”
白日隐攔住他,道:“不用,常悅應該還在山楠家中,先回趟江甯。”
兩人從江甯離開時并未帶鬥笠,隻能将衣物扯碎成布料,勉強遮擋住半張臉,隻漏出眉眼。
外面風雪漸大,白日隐的鬥篷已經被昭朗劃破,魏思暝将自己的鬥篷遞給他。
白日隐卻不接,隻是看了一眼,道:“我不要,我不冷。”
魏思暝并沒有因為他拒絕就收回手,一味的向他手中塞過去,道:“聽話,穿上,若你生病,再遇上什麼危險,我們倆就抓瞎了。”
見他這一副他不接便不罷休的架勢,白日隐無奈下隻能接過,認認真真的系在身上。
兩人小心翼翼穿過街,迅速來到了山楠家門前。
魏思暝上前再次敲響了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很快便傳來腳步聲。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身旁的白日隐神色有些不自然,緊接着便輕輕拽了一把自己的衣襟,低聲道:“是紅棉長老。”
紅棉?
魏思暝側首望去,隻見一身穿紅袍之人正行走在剛才兩人來過的街上,行色匆匆,他衣着單薄,健步如飛,看那方向,若不是有了已經定下的客棧,便是往昆侖方向去了。
他來這做什麼?
原書中哪有他什麼事??
随着“吱呀”一聲,面前的木門開了。
魏思暝顧不得再細細思索,趁紅棉忙着趕路的功夫,迅速閃身進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