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娆心急如焚,險些克制不住跑進屋内的沖動,隻覺得這一幕震的腦瓜子嗡嗡。
下一秒,卻見安吟已經撐起身體,揉揉眼睛,悠悠轉醒。
蘇蘊娆心又輕松了些,原來隻是她多疑,說不定吟兒隻是修煉太累睡了過去。
但畢竟事發突然,她仍是憂心忡忡。
可見安吟醒來後面色如常,氣息平穩,也不似受傷,她又略微放了心。
她停留門口猶豫片刻,正想要不要進屋内。卻見安吟清醒後行禮告别,一人離開。
蘇蘊娆幾日未見安吟,原本想追出去,想到需得先确認江谪有沒有告密,無奈留了下來。
隻聽二長老繼續道:“仙盟在伏魔陣上打傷我宗弟子,遭到同門抗議,又聽聞仙盟并未在伏魔陣上查出異樣,仙盟自然受到弟子阻撓,隻得先解決打傷人一事。”
蘇蘊娆微微驚訝。
聽到這話,她心中疑惑已得解答,很明顯,江谪并未将此事彙報仙盟。
蘇蘊娆獨自在門口站立片刻,見沈知行與二長老仍有要事相談,此刻打攪他們也不好。加之她已經得到答案,便返回了落梅峰。
......
回落梅峰後,蘇蘊娆刻意避開了路過江谪住處門口的路,不惜繞遠。
許久後她才回到房内,隻坐在桌邊怔怔出神,仍是覺得很不安。
方才已确認江谪并未将伏魔陣異常彙報仙盟,她雖然放下心來,卻反倒滿腹疑惑。
那他昨晚出去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今日她醒來時,并未感到身體異樣,可見江谪沒有對她做其他出格的事。
但當時他的表現實在太過可怕,至今她仍是心有餘悸。
蘇蘊娆下意識摸了摸額間被江谪吻過的位置,那種感覺實在太古怪,至少她完全沒有羞澀的心情,隻覺得十分惶恐。
她隻把江谪當一顆随時會對安吟不利的定時炸彈,仔細提防。他的表現也是忽冷忽熱,讓人捉摸不透,怎麼也想不到會變得那麼......那麼瘋狂。
以前她隻是為了阻止他接近安吟才靠近他,如今知道他的真面目,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好了。
蘇蘊娆胡思亂想了好久,心裡越發拿不定注意,她甚至萌生出勸他離開落梅峰的想法,隻怕他哪天又忽然發瘋。
可那樣又無法監視他接近安吟......
心底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迷茫,但又不知這種感覺所謂何來。
侍女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打斷她出神。
“夫人,王潛道師兄求見。”
蘇蘊娆不由神色疑惑,她與王潛道無多交集,他來找自己幹什麼?
她隻得将思緒收斂,推門出去見客。
蘇蘊娆跟着侍女走至大殿,路過那處山石伫立的湛藍小湖,不禁又回頭去看江谪居住的地方,不知他今日有沒有回落梅峰?
忍不住又一陣思緒翻飛,再擡眼時,已能看見王潛道等候殿内的身影。
她原本命侍女為王潛道沏茶,他卻一拜手道:“師娘不必,說完話我們就走。”
我們?
她正心有疑惑,隻聽王潛道靜了須臾道:“月前,宗門靈脈遭受伏魔大陣爆裂受損。而靈脈乃宗門之根本,師尊有令,修複一事今日便提上日程,師尊已經選好諸位長老一同修複,但他修煉閉關不便,此事又需要一人主張,師娘無疑是最佳人選。”
蘇蘊娆原本是安靜聽着,直到說讓她主張此事,不由道:“我對此事沒有經驗,靈脈修複事關重大,真的要交由我嗎?”
王潛道點頭:“師娘不必憂慮,師尊已經安排好人選,你隻需随弟子向諸位長老通知即可。”
“我......”她依舊是覺得不妥,“這件事為何不能由其他長老操辦?”
隻聽他道:“這是師尊的意思,修複靈脈事不宜遲,還請師娘與弟子速速前往其他山峰通知長老。”
話已至此,她也無法拒絕了。
“好吧。”蘇蘊娆歎息。
就這樣,她便随着王潛道一同離開落梅峰,去通知各宗門長老。
蘇蘊娆随着王潛道禦劍而起,穿過層層疊疊厚雲,遠遠便望見分立的五座山峰。
日光映照于宗門山群頂,前日的積雪隻剩點白,大多是蒼翠連綿,景色恢弘而壯麗,看的她移不開眼。
除去沈知行和她居住的兩峰,還剩三個山頭,大長老被逐出宗門後蒼翠峰便并由二長老管理,餘下的兩個山頭風别是大川峰、小川峰,平日由二、三長老管理。
他二人來到大川峰上,未落地之前,就看見一群人站在山頭,正是二長老門下弟子。
蘇蘊娆一眼就認出,其中留着兩撇胡須的矮胖男子正是二長老。
看來宋青被逐離師門後,門派賬房這塊肥缺交給二長老打理,他從中獲利不少,過得很滋潤。
二長老恭迎模樣的一拱手:“夫人親自前來,大川峰上下有失遠迎。”
瞧這陣仗,蘇蘊娆隻覺二長老雖然禮數俱佳,卻像故意這般,讓她伸手不打笑臉人,反而差遣他參與修複靈脈一事。
隻因修複靈脈需耗費極大靈力,更甚時還會對修者根基造成損傷,大家都是能避則避。
他們簡單寒暄一二,王潛道已替她說明來意,二長老早已知曉二人來意,但仍是一幅為難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