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嵘的懷表鍊垂落懸崖,金屬光澤映出山腳下的祠堂——族長正用裹了小刀的藤條抽打一個寡婦的背,罪名是她“不守婦道”。
“少爺,”傅景嵘微笑,“您猜那藤條上纏的……是不是喻思南去年拆下來的腿筋?”
周倦未的狼尾懶洋洋地掃過地面,掀起的塵土落進祠堂天井,瞬間腐蝕掉族長的胡子。
“真無趣。”他嗤笑,“三百年了,他們還在玩‘規矩’的遊戲。”
祠堂裡,寡婦的血滲進地磚,磚縫裡突然鑽出菌絲,纏住族長的腳踝——【那是喻情病上個月投下的病毒】
山腰的貢院裡,書生們正在八股文考卷上瘋狂書寫,墨汁混着指尖血,字字句句都是“聖賢之道”。
喻思南歪着頭看了一會兒,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本《克隆體飼養手冊》,随手撕下一頁,折成紙鸢扔下去。
紙鸢落在主考官的茶盞裡,遇水化開,浮現出四個血字:
【“你們也是标本”】
主考官驚恐地打翻茶盞,卻見那墨迹蠕動着爬進他的七竅——下一秒,他的腦袋像熟透的瓜一樣裂開,裡面沒有腦漿,隻有密密麻麻的八股文章,字縫裡爬滿菌絲。
“哥,你看。”喻思南笑嘻嘻地拽過喻情病的袖子擦手,“他們的腦子……還不如咱們養的克隆體聰明。”
山腳下,一座嶄新的貞節牌坊剛剛落成,縣太爺正帶着鄉紳們飲酒慶賀。牌坊上刻着“烈女XXX,守節三十年”,而牌坊底座下,埋着一具女屍——她的手指從土裡伸出,指甲縫裡塞滿了佛經。
周倦未眯起狼瞳,突然打了個響指。
“轟——!”
牌坊炸開,木頭碎屑裡飛出無數血淋淋的《女戒》書頁,每一頁都粘着人皮。
縣太爺的酒盅裡,浮出一顆眼球——【喻思南去年從某個“貞潔烈婦”眼眶裡挖出來的】
“真浪費。”傅景嵘歎氣,“少爺,您該留着泡酒的。”
族譜攤開在祠堂中央,最新一頁寫着:“不肖子孫XXX,逐出宗族,永世不得歸葬祖墳。”
而被除名的那個年輕人,此刻正被綁在祠堂外的木樁上,胸口烙着“逆”字。
喻情病輕輕“啧”了一聲,指尖彈出一滴血。
血珠落在年輕人額頭,瞬間腐蝕掉那個“逆”字,皮膚下浮現出新的文字:
“EX-304”
“看,”喻情病微笑,“這才是他真正的族譜。”
年輕人突然睜開眼,瞳孔裡映出四個瘋子的倒影——他咧嘴一笑,嘴角直接裂到耳根。
四人圍坐在懸崖邊,菌絲編織的餐桌中央,擺着一顆跳動的心髒——【山腳下那個磕頭農夫剛挖出來的】
“敬禮教。”周倦未舉杯,杯中是混合了四人血液的液體。
“敬綱常。”傅景嵘的刀尖挑出一根神經纖維,優雅地纏在叉子上。
“敬吃人。”喻思南咬破手指,在心髒上畫了個笑臉。
喻情病沒說話,隻是咳嗽着,把一本《論語》塞進心髒的主動脈裡。
書本遇血即化,字句在心髒表面蠕動,最後組成一行新的文字:
“你們也是被吃的那個”
夜幕降臨,山腳下的城池點亮燈籠,遠遠望去像一場盛大的法事。
喻思南點燃一支翡翠煙槍,深吸一口,然後朝山下吐出煙圈。
煙圈在空中膨脹,化作一張巨大的、扭曲的人臉——【是那個被逐出宗族的年輕人】
人臉張開嘴,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笑聲中,整座城池的燈籠一個接一個炸開,火光照亮每一張驚恐的臉——
他們終于看清了,自己頭頂的天空,早被菌絲覆蓋。
而山巅之上,四個瘋子正碰杯,慶祝這場持續了三百年的……
【封建養成遊戲】
山頂的風突然停了。
天空毫無預兆地暗下來,像被一張巨大的黑布蒙住。烏雲壓得極低,幾乎貼着四人的頭頂翻滾,雷聲在雲層深處悶響,像某種巨獸的冷笑。
喻情病擡起頭,一滴雨砸在他的睫毛上,順着蒼白的臉頰滑下,混着嘴角未幹的血迹,像一道蜿蜒的淚痕。
“下雨了。”他說。
雨幕如注,山腳下的城池在閃電中忽明忽暗。
青石闆街道上,原本跪拜的農夫驚慌失措地爬起,泥水濺髒了補丁褲腿。祠堂裡的族長被雷聲驚得摔碎了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族譜上,墨迹暈開,祖宗的名字化成一團團黑霧。
那座嶄新的貞節牌坊在雨中搖晃,基座下的女屍手指突然抽搐,指甲縫裡的佛經被雨水泡爛,順着指骨滴落。
“要塌了。”喻思南眯起眼,翡翠煙槍在雨水中嘶嘶作響。
話音剛落,牌坊轟然倒塌,木頭砸進泥濘,濺起的污水潑在縣太爺的臉上——那張肥膩的面皮瞬間潰爛,露出下面蠕動的菌絲。
暴雨打在周倦未的狼尾上,毛發濕漉漉地黏在一起,像一把沾血的拂塵。他甩了甩尾巴,水珠飛濺,落在傅景嵘的懷表上。
表盤進了水,齒輪卡住,指針永遠停在【子時三刻】——那是他們第一次殺人的時間。
傅景嵘低頭看了一眼,輕笑,說:“少爺,您的尾巴……比雨還髒。”
周倦未也笑,犬齒在閃電中泛着冷光:“管家先生,您的懷表……比死人還準。”
喻思南沒說話,隻是伸手接住雨水,看着它們在掌心彙聚成一小灘血水——那是從山頂滲下去的,混着山腳下無數人的恐懼。
喻情病咳嗽着,咳出的血沫子被雨水沖散,落在懸崖邊的石碑上。石碑上“忠孝節義”的字迹徹底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菌絲爬出的新詞:
“瘋人瘋語”
雷聲越來越近,閃電劈開雲層,照亮四張蒼白的臉。
喻思南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混着雨聲,像是某種詭異的合奏。他拽過喻情病的袖子,擦掉臉上的雨水,卻擦不淨眼底的瘋狂。
“哥,你聽——”他指着山下,“他們在哭呢。”
雨聲中,的确夾雜着隐約的哭嚎——祠堂裡的族長在慘叫,貢院裡的書生在哀鳴,牌坊下的女屍在嘶吼。
周倦未的狼耳動了動,嗤笑,“哭得真難聽。”
傅景嵘慢條斯理地擰幹懷表鍊上的水,金屬鍊子纏回手腕時,已經生了鏽。
“少爺,”他微笑,“要不要下去……讓他們哭得再慘一點?”
一道閃電劈在山腳下的城樓上,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座腐朽的城池。
火光中,四人清晰地看到——
- 那些磕頭的農夫,脖頸上拴着無形的鎖鍊,鎖鍊另一端埋在地下,連着無數具白骨。
- 祠堂裡的族長,正撕下自己的臉皮,露出下面和周倦未一模一樣的狼瞳。
- 貢院的書生們,八股文章從七竅湧出,字句落地變成毒蟲,反噬其主。
喻情病看着這一切,突然又咳嗽起來,這次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團菌絲。
菌絲在雨水中舒展,組成一行字:
【你們也是被困住的】
喻思南一腳踩碎菌絲,翡翠煙槍指向山下:“哥,下雨了……該收網了。”
雨越下越大,山洪爆發,泥石流吞沒了半座城池。
四人站在山巅,看着腳下的封建牢籠被雨水沖垮,看着那些磕頭的人、那些揮鞭的人、那些寫八股的人……統統被泥漿淹沒。
周倦未的尾巴在雨中高高揚起,像一面旗幟。
傅景嵘的懷表徹底鏽死,再也走不動一秒。
喻思南的翡翠煙槍熄了火,但他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喻情病終于止住了咳嗽,擡手接住最後一滴雨——
那滴雨在他掌心凝固,變成了一顆小小的、透明的……
【棺材】
暴雨沖刷着山頂的四人,喻情病的繃帶被雨水浸透,滲出藍熒熒的血。他忽然拽過喻思南的手,将對方掌心按在懸崖邊的石碑上——
“摸摸看。”他咳嗽着笑,“三百年前刻碑的匠人...用的可是你克隆體的骨粉。”
石碑在雨中軟化,露出内裡蜂窩狀的孔洞。每個孔穴裡都蜷縮着微型骸骨,擺出跪拜的姿勢。最深處那具骸骨突然擡頭,下颌骨開合,發出周倦未的聲音:“少爺,您養的狗...餓了三百年了。”
傅景嵘的懷表在雨中解體,齒輪墜地時化作鐵青色蜈蚣。它們鑽進地縫,啃噬着山頂的土壤。土層塌陷,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銅囚籠——
裡面關着十二歲的周倦未。
小狼崽的尾巴被七道鎖鍊纏住,鎖眼正在滲血。喻思南用煙槍戳了戳鎖頭,鏽屑剝落處浮現出喻情病的筆迹,“此鎖需四人血鑰同啟。”
“真麻煩。”周倦未踹翻囚籠,“不如讓山下那些蠢貨...替我們流血?”
山洪沖垮宗祠時,族長的腦袋卡在匾額縫隙裡。他的舌頭突然伸長,卷住正在逃命的書生,在對方背上烙下八股範文。
“看啊...”喻思南趴在懸崖邊大笑,“他們連吃人都要講究格式!”
洪水中有東西在反光。喻情病甩出繃帶,從濁流裡釣起一具鑲金骸骨——它戴着縣太爺的烏紗帽,胸腔裡卻塞滿《女戒》殘頁。
周倦未突然狼化,咬斷骸骨頸椎,“這味道...是傅管家去年倒掉的隔夜茶。”
被沖垮的貞節牌坊下,女屍徹底掙脫泥土。她腐爛的指尖插入自己肋骨,抽出根瑩藍菌絲,對着暴雨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
“革除爾等...人籍...”
每念一個字,就有山民的頭顱爆開。腦漿濺在青石闆上,組成與四人相同的克隆編号。傅景嵘撿起一片頭蓋骨,輕輕敲擊,“音色不錯...适合給少爺當尿壺。”
“……”
喻情病解開濕透的繃帶,露出心口正在增殖的菌斑。他掰下一塊塞進喻思南嘴裡,“嘗嘗...封建餘毒的味道。”
菌絲在口腔爆開的刹那,喻思南看到走馬燈——
周倦未在輪回裡撕碎的三百個自己; 傅景嵘懷表裡藏着的幼年腦切片; 喻情病偷偷克隆的十萬具實驗體...
“哥...”他咽下菌塊,獠牙刺破嘴唇,“你比暴雨...更會澆灌罪惡。”
山腳下的更夫在洪水中敲鑼,每敲一下,就有具骸骨從地底爬出。它們組裝成巨大的座鐘,指針卻是周倦未當年被斬斷的狼尾。
“醜時三刻...”傅景嵘撫摸着生鏽的懷表殼,“該收租了。”
骸骨鐘突然自鳴,聲波震碎整座城池。瓦礫
間爬出無數微型喻思南,他們齊聲背誦,“天地君親師...”背到“師”字時集體咬斷舌頭。
暴雨在懸崖邊沖出一道深淵。喻情病跪在邊緣,咳出的血墜入黑暗,傳來空靈的回響:
“...病...”
“...思南...”
“...克隆...”
周倦未的狼尾突然繃直,“下面...有東西在學你說話。”
喻思南撿起塊頭骨扔下去。三秒後,深淵精準地扔回塊頭骨——上面刻着四人此刻的對話。
他們發現雨水是倒流的。
每滴雨都裹着山下的罪惡:書生作弊的墨汁、族長鞭打佃農的血、寡婦上吊用的白绫殘屑...這些污濁在四人腳邊彙聚成潭。
喻情病舀起一捧,喂給周倦未,“少爺...您最愛的陳年佳釀。”
狼人飲下後開始嘔吐,吐出的卻是完好無損的八股考卷。傅景嵘撿起來折成紙船,放入潭中——紙船瞬間被腐蝕,船底露出喻思南的童年塗鴉 “哥哥和我...永遠的遊戲。”
當最後一滴雨落下時,四人同時伸手去接。
水滴在他們掌心分化:
- 周倦未接住的是截斷尾
- 傅景嵘接住的是枚生鏽齒輪
- 喻思南接住的是顆帶血乳牙
- 喻情病接住的...是張微型族譜,上面隻寫着:EX-∞
山下的洪水突然退去,露出被沖刷一新的青石闆路。幸存的鄉紳們抖抖索索地爬出來,對着初晴的太陽高呼,“皇恩浩蕩...”
“真吵。”周倦未甩幹狼尾,“下次...該下硫酸雨。”
【閉嘴吧】
他們離開時,懸崖邊的石碑徹底菌絲化。新長出的熒光蘑菇排列成文:
【飼主須知】
1. 每日需投喂封建殘餘三斤
2. 疼痛值需維持在崩潰邊緣
3. 每月月圓時請互相撕咬
喻思南點燃最後的煙草,煙霧在晴空中組成囚籠形狀。籠子裡關着四個小男孩,正在玩“族長和佃農”的遊戲。
“該回去了。”喻情病拽了拽他濕透的衣角,“白色空間...該換培養液了。”
暴雨沖刷過的山路上,四串腳印正在融化。最深的那串裡,沉浮着未被消化完的禮教殘渣。
暴雨初歇,四人頭頂的雲層卻未散,而是凝結成一張巨大的菌絲網絡。每根菌絲末端都懸挂着微型标本:
- 周倦未被斬斷的狼尾【第77次輪回版】
- 傅景嵘生鏽的懷表齒輪【嵌着喻思南的乳牙】
- 喻情病咳出的完整肺葉【葉脈構成克隆圖譜】
喻思南突然拽住一根垂落的菌絲,菌絲在他掌心爆開,濺出的黏液在空中組成三百個正在跪拜的小人。
“哥,”他舔掉虎口沾到的液體,“你的病毒...把老天爺都腌入味了。”
山腳下的幸存者開始“慶功宴”。
祠堂廢墟上,書生們用八股文章當餐巾,族長用《女戒》書頁包裹腐肉,縣太爺捧着貞節牌坊的碎片當酒杯。
周倦未的狼耳動了動,“他們在吃...自己兒子的手指。”
傅景嵘優雅地擦拭懷表殼,“準确地說,是吃了兒子手指的...克隆體。”
喻情病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塊墜下山崖,正巧掉進縣太爺的酒樽。酒液沸騰,浮出喻思南的臉,“味道如何?這可是我哥特制的...封建疫苗。”
深淵持續傳來學舌聲。
喻思南跪在崖邊,突然将自己的翡翠煙槍扔下去。十秒後,深淵吐回一支鑲滿眼球的煙槍——每個瞳孔都在播放四人不同輪回的記憶碎片。
“有意思。”周倦未奪過煙槍,掰下顆眼球塞進嘴裡,“比祠堂的供果新鮮。”
咀嚼聲中,喻情病發現自己的繃帶開始自動書寫:
【他們在下面建了座更大的白色空間】
【用的是你們撕碎的禮教殘本】
暴雨沖刷出的深淵邊緣,長出棵逆生長的怪樹。
- 樹根暴露在空氣中,纏繞着傅景嵘去年丢棄的懷表鍊…
- 樹幹布滿血管,搏動頻率與周倦未的狼瞳收縮同步…
- 樹葉是喻思南各個年齡段的克隆體耳廓…
喻情病撫過樹皮,掌心立刻被燙出條形碼,“思南,你七歲時...是不是往我藥裡摻過樹汁?”
樹冠突然墜下個蜂巢,蜂蛹裡裹着微型周倦未,正重複撕咬自己的尾巴。
他們在樹下發現本青銅冊子。
《飼育日志·第300版》
- 戊辰年三月初七:投喂族長脊骨兩根【備注:啃食時需搭配《孝經》】
- 庚午年臘月廿三:周氏狼尾斷茬三斤【需佐以傅管家淚液】
-癸酉年中秋:喻氏雙子腦脊液一壺【飲用前搖勻記憶殘渣】
喻思南突然撕下最後空白頁,紙張在他手中化為灰燼。灰燼落地成蟻,蟻群組成新的标題:
《第301次輪回菜譜》
骸骨組裝的大鐘走到申時,突然解體。
每塊骨頭都精準砸中一個山民:
- 腿骨擊穿書生的《論語》
- 肋骨刺入族長的家法杖
- 顱骨扣在縣太爺頭上,變成頂會慘叫的烏紗帽
傅景嵘撿起鐘擺——那是周倦未的尾椎骨,表面刻滿“正”字。
“少爺,”他摩挲着骨面,“您猜這是計數...還是祭文?”
懸崖開始浮現暗紅色紋路。
喻情病用手術刀刮開岩層,露出裡面交錯的血管網絡。血液流動時,山體傳出誦讀聲:
“弟子規...聖人訓...”
周倦未的狼爪插進岩縫,扯出根神經纖維,“找到聲源了。”纖維另一端連着山下祠堂的牌位,牌位上的名字正在滲血。
喻思南突然搶過神經,打了個死結。山下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所有背過《弟子規》的人,舌頭都打結了。
女屍宣讀的菌絲聖旨飄到山頂。
喻情病接住诏書,菌絲立刻在他掌心重組為:
【奉天承運菌诏曰】
【爾等四瘋】
【當為萬世飼主】
傅景嵘突然單膝跪地,懷表鍊纏住诏書,“臣...領旨謝恩。”
鍊子絞緊時,诏書滲出藍血,在空中組成新的文字:
【欽定第302道佳肴:爾等互噬】
周倦未率先撕下喻情病一塊菌斑皮膚。
“開胃菜。”他咀嚼着,狼瞳豎成細線,“有思南的味道。”
喻思南掰斷傅景嵘的懷表,将齒輪塞進哥哥嘴裡,“主菜要配酒。”
他們腳下,整座山開始震動。深淵裡伸出無數菌絲觸手,每根都卷着道腐爛的聖旨,上面蓋着四人混合的血指印。
當最後一塊血肉被分食時,暴雨再次降臨。
這次下的不是雨,而是:
- 周倦未曆次輪回的斷尾
- 傅景嵘生鏽的懷表零件
- 喻情病的帶血繃帶碎片
- 喻思南的克隆體殘渣
四人站在山巅,看着彼此被雨水溶解、重組。
喻思南最後抓住哥哥的手腕,“這次...誰當觀測者?”
暴雨中,一本青銅日志自動翻開,露出扉頁上的血字:
【飼主須知第∞條:瘋癫才是唯一的清醒】
山下的鐘聲又響了。這次,敲鐘的是三百個正在互啃的克隆體。
雨後菌絲網絡開始分泌黏液,每一滴墜地都化作微型喻情病。這些三厘米高的小人整齊列隊,用手術刀剖開自己的胸腔,露出裡面更小的周倦未狼崽标本。
傅景嵘拾起一隻放在懷表蓋上,“少爺,您的第幾次轉世來着?”
周倦未的尾巴掃過菌絲天幕,扯落三百張人皮。每張皮上都用血寫着《論語》片段,空白處密密麻麻全是牙印。
“錯了。”喻思南突然捏爆一個小人,“我哥的克隆體...應該更髒些。”爆開的□□在空中組成染色體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