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師，昨晚沒給你添麻煩吧？”楊清顯坐到餐桌前，清醒了許多。

肖辭端着煎蛋和面包放下，淡淡道：“叫我肖辭吧。昨晚我本來也沒睡，算不上打擾。”

楊清顯從善如流：“好的肖辭，不過你怎麼那麼晚還不睡？”

肖辭沒有回答他，兀自吃着早餐，楊清顯突然想起來這人上次說的“食不言”，便也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

肖辭吃東西慢條斯理的，楊清顯不由得也慢了下來，兩人安靜的吃完了早餐，楊清顯自覺的把碗洗了，肖辭才回答：“夜裡沒睡好，起來喝水。”

“做噩夢了？”

“大概吧，不記得了。你呢？家裡人反對，就自己喝悶酒？”肖辭已經放棄掙紮了，反正這人已經闖進了自己的生活，不如坦然接受，多了解一下他。

楊清顯愣了下：“昨晚衛诩跟你說了什麼？”

“說你家裡人反對你畫畫，你不服氣，大吵一架出去把自己喝的爛醉。”肖辭好笑的看着楊清顯，這倆人都沒串好供就跑自己面前演上了，也是有意思。

楊清顯聞言幹咳一聲：“咳，他搞錯了，昨晚我隻是跟人拼酒喝多了而已。”這他還真沒說謊，這次的任務耗時半年之久，其他界師早有不滿，想要從楊清顯手上搶過來，但又礙于楊家勢大，楊清顯也确實能力出衆，才一直沒敢出聲。

可偏偏楊清顯從小有個死對頭俞慕聲，就喜歡跟楊清顯對着幹，昨晚便是他提出拼酒來決定這個任務的最終歸屬。俞慕聲的酒量在界師裡面出了名的好，他本是抱着必勝的心态來的，沒想到楊清顯愣是把他給喝趴了，雖然弄得自己也不好受就是了。

最終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楊清顯跟進，畢竟其他人半路接手也容易遺漏一些細節，更何況現在還多了肖辭這麼個變數，就更不能輕易換人了。

“這樣啊。”肖辭上下打量着楊清顯，确實不像是很能喝的樣子，楊清顯則面帶微笑，大大方方的任由肖辭觀察。

觀察了一陣，也看不出什麼，肖辭去茶幾處取來楊清顯的名片放到他面前：“費盡心思接近我也是難為你了，說吧，界師是幹什麼的？”

一開始肖辭就注意到了名片上的字眼，從來都跟藝術無關，上面明明白白寫着“楊家第十五代傳人——界師楊清顯”幾個字，雖然不明白界師是什麼，但看名片的圖案設計，肯定不是什麼尋常人。

他又想到楊清顯特别執着于醫院那晚的事，加上這幾天晚上的異常，估摸着自己是惹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

楊清顯見肖辭總算願意溝通，也是松了口氣：“界師就是遊走在邊界的一群人，負責維護陰陽秩序，讓不在自己位置上的人事物回歸本位。”

“通俗的講，就是捉鬼的？”肖辭想起楊清顯那天的話，原來那時候的他不是開玩笑。

“是這麼個意思。”楊清顯點頭。

“那你接近我是因為…”肖辭話未盡，楊清顯便打斷了他：“肖辭，我無意探究你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隐藏的東西，盡管你的秘密讓我們難以理解，但隻要你不為禍人間，我就不會過分插手你的生活。”

“我明白了。”肖辭點頭：“你想知道那天之後，我有沒有遇到什麼異常是吧？”

“對。”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肖辭努力回想着：“我隻記得，那時候看到了一雙眼睛。”

楊清顯解釋道：“邊界裡的東西，我們統稱為‘念’，他們都是人生前或死後各種負面情緒雜糅而成，低級的念沒有智力，隻能影響人的情緒，而高級的念都有自己的名字和能力，通過吸食生命來增長力量，一旦有高級的念出世，就會有許多人無辜慘死。”

“瑪利亞醫院裡那隻是個剛升到高級不久的念，它是一隻影念，會不停的學習目标的樣貌和生活習性，然後尋找合适的時機替代他們，再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标。”

“聽起來，有點像二重身？”肖辭回想起以前看過的奇聞雜談，自言自語道。

楊清顯點頭：“有一點關系。二重身是初具靈智的影念在無意識的模仿人類，被普通人窺見後的叫法，念本身就是不好的象征，所以見到過二重身的人大多都會遭遇不幸，成為念升級的養分。”

“他們的名字和能力是怎麼來的？”肖辭好奇問道。

“念是負面情緒的糅合體，其中情緒最濃烈的一部分便會成為核，随着等級的提升，這個核會慢慢生出意識并覺醒能力，一般它們的能力都跟它們生前的遭遇有關，比如淹死的念就極有可能擁有水相關的能力…”

“那醫院裡那隻？”肖辭聽的很認真，腦中對“念”這種存在也有了一個大緻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