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的風在楊清顯耳邊呼嘯着，他木然的看着樓下，十幾層樓的高度，其實他什麼也看不見，但瑪利亞那晚肖辭的臉卻一直浮現在眼前，仿佛就在深淵底部凝望着他。

楊清顯不理解，為什麼肖辭非要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他的秘密究竟能給他多大的倚仗？讓他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拿自己的性命做局，他這種死而複生的能力到底能使用幾次？他真的清楚嗎？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呢？

楊清顯拳頭緊握，青筋暴起，他想不明白。回想起肖辭被萬明盛折磨的模樣，以及那抹從容赴死的微笑，第一次，楊清顯罵了句髒話：“操！”

他不知道肖辭要怎麼死而複生，冷靜下來過後，他轉身進了臨時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鍵。

施工電梯嘎吱作響，楊清顯靠着并不結實的電梯，沉默的盯着顯示器上的數字，17…16…15…3…2…1…

“叮”

電梯門緩緩開啟，楊清顯踱步朝着兩人墜樓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血腥味就越明顯，楊清顯的心也越沉一分。

直到看到萬明盛爛泥一般的屍體，楊清顯終于松了口氣，也不再靠近，離得很遠繞着萬明盛尋找肖辭的身影。

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迹，就在楊清顯試圖再回到樓頂時，小紙人又從兜裡飛了出來，朝着地下室去了。

紙人剛剛被下了指令，是尋着肖辭的氣息去的，楊清顯顯然想到了這點，怔愣一瞬，立馬追了上去。

地下室的門已經被楊清顯踹沒了，他一進去就看到肖辭被綁在椅子上，七竅流血，嘴裡仍舊有未吞下去的紙片，卡得他呼吸困難，奄奄一息。

楊清顯剛放松的心一瞬間又提了起來，直接越過欄杆從七個台階的高度跳下去，沖過去給肖辭松綁，将他嘴裡沒吞下去的紙片取出來，有部分已經吞了一些的被扯出來時，肖辭直接幹嘔了起來。

見狀楊清顯趕緊一邊給肖辭拍背順氣，一邊摸出手機給觀月打電話：“喂，觀月，立馬叫警察和救護車，一人跳樓一人有生命危險，地點在南郊環宇中心爛尾樓。”

“我知道了。”觀月本來正在和衛诩吃飯，一聽楊清顯語氣十分着急，立馬甩下筷子摸出幾十塊錢扔到桌上，提着衛诩就走了：“老大那邊出事了，趕緊走。”

“喂？110嗎？我要報警…”

楊清顯托着肖辭的腰，還在給他順氣，肖辭每吐一次，就要休息幾分鐘恢複力氣。腸胃幾乎是要絞斷一般，肖辭陸陸續續又咳又吐的，嘔出了一堆已經變形的紙頁和胃酸。

就這樣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終于有醫護人員和警察沖了進來，觀月和衛诩緊跟着也進來了。

“發現一名傷患，情況危急，擔架！”醫護人員上前來接過楊清顯懷裡的肖辭，動作迅速的将肖辭轉移上了擔架，然後擡走了。

“老大，你沒事吧？”觀月沒見過肖辭本人，加上肖辭被折磨得實在算不上像個人樣，便自動忽視了，以為那就是個普通人。

衛诩卻一眼認出了肖辭，他詫異的問：“那是…肖老師？老大，這是怎麼回事啊？”

楊清顯站起身：“回去再說。”

另一邊，警隊隊長分配完任務，也過來說道：“你好，我是檀市刑偵大隊的嚴準，這次的案子由我帶隊負責，能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楊清顯吐出一口濁氣，點頭道：“去警局說吧。”

嚴準伸手和楊清顯握了一下：“感謝你配合調查。”然後囑咐其他人：“你們繼續勘測現場，我帶他回去做筆錄。”

“是！”其他人應了一聲，便各自幹自己的事了。

楊清顯跟着嚴準坐警車回了警局，觀月和衛诩開着車跟在後面。觀月想起衛诩在地下室的話，他問：“剛剛那個人就是肖辭？”

衛诩還挺喜歡肖辭的，肖辭給他的感覺很舒服，沒想到竟被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一時也很氣憤：“沒錯，之前送老大回去的時候見過。”

“他怎麼又出現在案發現場？”觀月想的比較多，越發對肖辭好奇了。

“肖老師身上指定有啥秘密，你别問我，我也不知道，等回去了看老大怎麼說吧。”

警局裡，楊清顯作為唯一的知情者兼目擊證人，被詢問了很久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