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之前的路人緣很差，黑粉又多，這不是個簡單的工程。

回到房間後，沈白釋正在洗澡，裴念沒辦法進浴室泡澡，就坐在床上，杵着下巴和系統聊天。

“系統，今天收集的眼淚純度高嗎？”

【非常高，比上次的還要純粹，看來沈白釋真是你的貴人，恭喜你啊，離新的鲛珠越來越近了】

“今天他确實幫了我很多忙，我想謝謝他，給他送個禮物，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把你自己送給他他估計很開心】

“嘶~我不想被做成生魚片啊。”

【……開玩笑的】裴念的單純程度和那個說自己天天在海底裸奔的裴念完全是兩個極端，讓滿腦子廢料的系統生出一絲絲愧疚，【他喜歡什麼，送他他喜歡的東西不就好了】

“沈白釋比我有錢多了，他喜歡什麼肯定自己就買了。”裴念靈光一閃，眼睛亮了幾分，“要不我學一道菜做給他吃？他會不會喜歡吃清炒小醜魚呀？”

【你快打住吧，他是人，怎麼可能喜歡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系統見他這麼苦惱，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你可以找一個在人類世界并不常見的禮物送給他，這樣才顯得特别嘛】

“眼淚怎麼樣？”

【哈？你瘋了吧？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東西？】

“什麼那種東西，我是人魚，也被稱之為鲛人，鲛人的眼淚可以凝結成珍珠，而且比海底自然生産的珍珠更加罕見稀有，是透明的，我記得人類世界好像沒有透明的珍珠。”

【你可以試試，好了，我要去看耽美劇了，沒事别叫我】

“那你聲音開小一點，不許吵到我。”

【是是是】

已經選好了給沈白釋送什麼禮物，裴念說幹就幹，找來了一個玻璃小瓶子，想讓自己流點眼淚出來。

人魚的淚點太高，流眼淚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他家裡那些哥哥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流過眼淚。

試了很久，他就是怎麼都哭不出來，幹脆作罷，打算把這件事擱置幾天。

“咔嚓。”

浴室門打開了。

一股玫瑰香氣撲面而來，帶着水蒸氣，拍進了裴念的腦袋裡。

他暈乎乎地看着從浴室出來的人。

沈白釋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頭發還在滴水，黑色的發絲沒有了平時的靈動，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軟趴趴的你貼着我，我貼着你。

黑色眼眸中蒙上了一層幾不可見的水汽，鼻尖上挂着細小的水珠，不知道是熱出來的汗水還是沒有來得及擦幹的水。

臉頰有些淡淡的粉色，當他走過來擋住光後，那抹紅色就消失不見了。

胸肌很飽滿，哪怕是穿着厚重的浴袍也能看出大概輪廓。

裴念呆了一瞬，咽了咽口水，後知後覺地别開了眼。

“你洗好澡了啊。”開口說話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嗓子很啞，每吐出一個音符都格外費勁。

“嗯，洗好了。”身側的床墊陷了下去，玫瑰香味比之前更濃，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外面那兩個人沒為難你吧？”

“沒，沒有。”

房間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而裴念耳邊卻響起了不會停的鼓聲，後來他才發現，那不是鼓聲，是自己的心跳，差一點就會穿破耳膜，心髒裡亂七八糟的麻酥感讓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身體坐得沒有剛才直了，裴念也不清楚為什麼對沈白釋會有這種感覺，在海底沒少見過光着上半身的人魚，甚至是裸奔，他都沒有一次感到過害羞。

“你把衣服穿好，别，别着涼了。”

“裴念。”

沈白釋叫了他的名字，卻半天沒有下文，好奇心驅使下，他悄悄轉頭看過去。

和沈白釋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他看得很清楚，沈白釋在笑，笑意底下倒映着的是自己的影子。

“怎，怎麼了？”

“你最近和我說話怎麼老是結巴？”沈白釋故意靠近了幾分，鼻尖幾乎要擦着裴念的耳垂，“嗯？”

這聲尾音上揚的“嗯？”像是小貓的爪子，不停在裴念心裡撓癢癢。

小人魚理不直氣也壯，挺起胸膛：“沒有啊，你快點穿衣服。”

【沈白釋你……】

【一個人怎麼可以又釣又茶啊？】

【white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像是個渣男】

【沈白釋：請蒼天，辨忠奸，戀愛都沒談過就被傳成渣男了】

【诶呦~念念害羞的樣子太可愛了，抓過來親一口】

【他每次一害羞說話就結結巴巴的，笨蛋美人石錘了】

【就沖裴念一害羞就結巴這點，他反攻不了一點，百年姐可以放心了】

【我為百年之約扛大旗！你們快點親個嘴給我看】

【按頭小分隊出動！】

距離太近了，裴念甚至分不清耳邊到底是自己的心跳還是沈白釋的，也怕沈白釋聽到自己的心跳，半握着拳往沈白釋胸口推了一把。

裴念力氣也不算小，可沈白釋像山一樣，根本推不動。

等他擡眸看向沈白釋的臉時，沈白釋這次卻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