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太太的追問,宋硯辭有些不敢開口,因為他不僅交朋友了,還領證結婚受國家保護了。
宋硯辭幹笑兩聲。
老太太還想說着什麼,外面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烏泱泱一行人直接推開門進來。
首當其沖的就是當初的宋韋,旁邊還站着一個穿着西裝一臉精明的男人,再後面都是些小孩子。
宋韋拉着男人上前介紹道:“侄子,這是你三叔。”
宋硯辭皺了皺眉,擡眼向老太太看去,見她沒有否認,又想起記憶裡爸爸确實有兩個弟弟,隻是其中一個常年再外面工作,幾乎從不回來。
想到這,宋硯辭疏離地喊了句三叔。
宋冶輕嗤一聲開口說道:“您這聲叔我可擔不起,畢竟您如今是天上的鳳凰,我們隻是地上的草雞。”
老太太怒喝一聲:“老三!”
宋冶就像沒聽見似的,徑直來到宋硯辭身邊,看着他的臉笑了笑,“聽說你結婚了?還是和秦家那位?”
聽到這,宋硯辭面色一凜,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明明隻有他和秦先生知道。
宋冶似乎是看穿了宋硯辭的想法,“是你城裡的爸告訴我的。”
宋嶽?宋嶽竟然知道了?
宋硯辭立馬反應過來反問道:“是你去的A城?”
宋冶點了點頭。
“你想要做什麼?”
宋冶冷笑一聲,“不做什麼,隻是都姓宋,你在外面潇灑快樂,我們卻在這窮鄉僻壤裡吃苦受罪,這不太合适吧?”
宋硯辭被宋冶這番言論弄的差點吐了出來,當初父母離世後,明明是他們把他送到福利院去的,怎麼現在又反過頭來怪他?
宋硯辭剛想來開口,老太太忽然站起身來擡手扇了宋冶一個響亮的巴掌,“滾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兒子!給我滾!”說罷進了屋子。
宋冶舔了舔後槽牙,轉身離開了。
見找事的走了,宋韋連忙招呼着後面的孩子來認哥哥。
宋硯辭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宋韋卻突然開口道:“好侄子,做個交易不?”
宋硯辭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名義上的“二叔”,“什麼交易?”
宋韋見有戲,趕緊說道:“和你的身世有關。”
話音剛落,宋硯辭登時看宋韋像是在看白癡一樣,沒一會又閉上了眼睛,他怕愚蠢會被傳染。
宋韋見他不信,趕緊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又半句虛假,我天打雷劈,出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宋硯辭輕飄飄地說了句:“那你先把賠償金還給我,我就信你。”
宋韋神情一怔,随即破口大罵:“哪有什麼賠償金!你爹媽就是你克死的,憑什麼把錢給你。掃把星!我們家就是因為你才弄成這樣的,你爹媽死了,現在都是我一個人贍養老太太,我還沒有找你要錢,你倒是找我要上錢了。”
他贍養老太太?每個月他出過一分錢嗎?
想到這,宋硯辭不再說話,權當是在聽狗吠。
宋韋見宋硯辭軟硬不吃,隻能悻悻地領着孩子離開了。
宋硯辭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跑到洗手間裡嘔吐起來,喉嚨裡傳來火辣辣的疼,宋硯辭臉色蒼白,額頭冒出細汗,好不舒服,要是秦先生在的話就好了,好想念檀木的香味。
在洗手間待了許久,宋硯辭才勉強壓下那股惡心,進了房間。
隻見老太太躺到沙發上看樣子是睡着了,四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宋硯辭走到内屋拿起一塊毯子給她蓋上。
下一秒,“硯辭,你結婚了?”
宋硯辭的手有些發抖,“是的,奶奶。”
話音剛落,老太太睜開眼睛看着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孩子,是我老婆子對不住你。”
宋硯辭連忙開口:“不是的,奶奶對我很好。”
小時候,隻有奶奶願意接他上下學,考試進步時還會給他買糖吃,夏天給他做冰湯圓,父母去世後,奶奶因為他的問題不斷地和二叔争吵,有一次,奶奶的頭都流血了,還是不讓二叔把他送走,後面還經常會到福利院看他,被宋家收養後,奶奶還會隔着栅欄,偷偷地看他,這些他都知道。
奶奶是對他最好的人。
老太太摸了摸宋硯辭的頭發:“傻孩子,我對你不好”話鋒一轉“他對你好嗎?”
宋硯辭知道奶奶在說誰,略帶害羞地低垂下腦袋:“他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