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後,宋硯辭側着身子躺到床上,想起秦聿風的那句“喜歡”,心裡一陣暖流湧過。
一夜安眠。
第二日吃過午飯,老太太給宋硯辭收拾東西,問道:“他不來接你嗎?”語氣裡帶了幾分埋怨。
宋硯辭笑了笑:“奶奶,他工作忙,是我不願意讓他來的,我自己也可以的。”
老太太扁扁嘴:“你瞧瞧,剛剛結了婚就開始護着他了,将來還了得?”話音剛落又扯了扯宋硯辭的衣袖,不放心地叮囑道:“過些日子把他領來,也讓我這老太婆見見孫女婿。”
宋硯辭點了點頭,腼腆道:“看情況吧。”
老太太看見自家孫子為難的樣子,以為是那人對宋硯辭不好,聲音有些發顫:“硯辭,萬一受了委屈就回來,奶奶這裡永遠都有你一口飯吃的。”
宋硯辭有些哭笑不得,“奶奶,您放心,先生對我很好的。”
老太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陣聲音打斷了。
“呦,硯辭這就是打算走了?怎麼不多住兩天啊?”宋韋看了眼宋硯辭的包,假惺惺開口挽留道。
宋硯辭拿起包,聲音淡漠:“A市還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擡步往外面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卻被宋冶攔住了。
宋硯辭看了看時間,問道:“三叔,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宋冶冷笑一聲,“當然有事情,昨天我說的話考慮的如何了?”
宋硯辭有些疑惑,他說了什麼話?
宋冶見眼前人對他的話絲毫沒有印象,心裡更是惱火,出言質問道:“别人都說血濃于水,我可是你親叔叔,你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吃苦遭罪嗎?”
親人?親人一邊拿着哥哥的賠償金,一邊卻把哥哥的遺孤送到福利院?親人十餘年來未曾看過他一面?親人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是要錢?想到這裡,宋硯辭眼眸裡更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宋硯辭神色漠然道:“侄兒覺得三叔過的很好。”
此話一出,宋冶怒目圓睜,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宋硯池生吞活剝。
“你說你是我的親人,那當初自己的親哥嫂離世,你可曾回來參加葬禮?那麼多年,你可曾去福利院看過我一眼?”宋硯辭眼神裡是不帶遮掩的諷刺,接着追問道:“如今,你可曾贍養過奶奶一天?又可曾往家裡寄過一分錢?”
聽到這話,老太太坐在床沿,淚水打濕了床單。
宋冶被宋硯辭說得啞口無言,宋韋見弟弟吃虧,趕緊上來打圓場道:“硯辭,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是何必呢?”
宋硯辭看着宋韋在這裡扮好人,心裡的憤怒再也忍不住,“一家人?二叔,當初奶奶跪在地下求你留下我,甚至不用你撫養,她自己養着我,可你是怎麼說的?”
宋韋十幾年前的那番話,宋硯辭如今仍然倒背如流。
“你說,我是一個沒人要的野種,那筆賠償款不該花到一個外人身上,這些你還記得嗎?”
宋硯辭聲音冰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韋。
宋韋自然不敢承認,隻往旁邊走了走。
眼見撈不到任何好處還要被教訓一通,宋冶徹底急了眼,怒喝一聲:“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拿出錢來就不要想能出這個門!”
老太太看着兒子孫子針鋒相對,心如死灰,她到底是作了什麼孽!為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幅樣子?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老太太擦了擦眼淚,看向宋冶道。
“娘!我是你親生的兒子啊,我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麼你就不能把對這個喪門星的好分給我一半呢?”宋冶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從未在老太太手裡要到過一分錢,可眼下,老太太竟然因為這個外人讓步,這讓他怎麼能不氣!
老太太強撐着身體站起來走到宋冶身邊,一個響亮的耳光扇了過去,宋冶嘴角直接流出了血。
“是我讓你去賭的嗎?!”老太太重重地喘了口氣:“我早就告訴你要做些正經營生,可你是怎麼做的?”
……
“你們一個兩個都惦記着我手裡那點東西,可那是你們的嗎!”老太太怒喝一聲,聲音裡滿是失望。
“老大死的早,你們一個自私薄情,一個心狠手辣,我怎麼會養出你們兩個孽障!”
宋韋和宋冶被罵的狗血淋頭。
宋硯辭上前扶住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奶奶,您……”
老太太閉上眼長呼一口氣,拍了拍宋硯辭的手。
這時,宋冶上前質問道:“那您就眼睜睜地看着兒子被追債的逼着去死?”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倒也幹淨。”老太太失望至極,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宋冶徹底被惹急了,上前一把扣住老太太的肩膀,指着宋硯辭說道:“他就是個掃把星!克死了你的親生兒子你都不管。”
“你給我閉嘴!那場車禍是意外!”
“放屁!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宋硯辭就是沒人要的野孩子!要不是當年你把他撿回來,說不定就被野狼吃掉屍骨不剩了!”
此話一出,老太太猛地睜開雙眼,眼神如利刃刺向宋韋:“是你說的?”
宋韋連忙躲到一邊,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