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一頓後,夢瑤随後便去客棧與掌櫃訂了客房。鶴白不覺跟着她,腦中還是思考,該如何把人拖到明日。
直至夢瑤跟随小二進入客房,率先查看一番後。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沒有什麼能比讓她睡一覺來得更省事。
夢瑤随手為自己斟倒了一杯茶水,一口悶後。将茶杯放置回桌上,便想着要出客棧打探白府的位置。不管方才吃飯時,所聽到的消息到底真假與否,她還是得去親眼瞧瞧。
可當她走至門前,瞧見某個擋在門口的少年。頓時無語了。
他擋在右側,她便想着往左側繞過去。可待她一有動作,他便面無表情的移動了位置。
“... ...”
夢瑤蹙眉,瞥了瞥嘴。幹脆又往右側走。
誰想眼前這人,簡直讨嫌。
竟是腳下又往右側跨了一步,再度擋住了她。忍無可忍的她怒目擡眸,破罵道:“你是不是有病?!”
此刻,在鶴白的襯托下。哪吒起初在夢瑤心間糟糕的印象,得以緩解。
直至此刻夢瑤方才明白,自己當初認為‘雲蓮’自傲無禮,果然還是太狹隘了。跟眼前這個破鳥比起來,連那與她搶钗子的哪吒都變的有禮貌多了。
最起碼,哪吒腦子沒病。
而這人,是真有病。也是真想讓人打他一頓。
鶴白挑眉,無言側身讓開了道。夢瑤見他倒也算識相,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越過他準備出去了。可誰想剛從他身側走過,後腦中了一道法術。
毫無防備的她,隻覺頭腦昏沉。發覺原是自己被暗算後,她有些驚愕的回頭,手指着鶴白,有些不可思議:“你...”
“我不想與你多費口舌,多浪費時間托住你。而且我也嫌麻煩,所以隻得委屈一下夢瑤小姐,好好睡一覺了。”
“... ...”
來不及多說什麼,夢瑤便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随即不久意識便陷入了一片昏沉之中。
意識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恍惚才發覺。這個鶴白的臉,包括氣質貌似與一個人,有幾分相似。就連說話語氣,乃至那傲慢神态都極為神似。
不對,這鳥...
非常不對...
她竟是如今才發覺,他身上沒有仙童該有的仙氣,亦沒有妖該有的妖氣。非仙非妖...亦不似精...
啊...
她想起來了,她為何會覺得鶴白奇怪了。
她母親鐵扇公主,在她那年遭遇哪吒山崖自刎後。與她談及過哪吒與其太乙真人的事迹。
太乙真人位居乾元山。其坐騎,乃一隻未曾化過形的仙鶴。
太乙真人從不曾有何仙童道童傍身,名下唯有一個徒弟。若真要談他坐下有何童子,便唯有一位少年童子。
那少年,就是哪吒。
衆人所知,太乙真人名下唯有一個徒弟哪吒。
其次便是坐騎仙鶴。
對啊。太乙真人哪來的仙童,若鶴白就是那隻坐騎仙鶴,那應當不會化形才對。
“鶴白...你不是仙鶴,你是誰——”
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之前,她暗藏于袖中的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打出一抹靈氣,回流全身。最終合眼,順勢倒下。
“... ...”
鶴白無言接住了她。
最後不禁蹙眉,将人抱到了客房内的床上。
待将人安頓至床上後,他雙手環胸,不屑冷哼一聲,失了平日那副友好相貌,面上倒是多了幾分戾氣邪魅,嘴邊不禁嘟喃道:“殺妖無數,我倒真沒見過這麼敏銳的。連金吒木吒都沒有發現的共同點,竟是被你這小妖逮住了。”
“這些日子我還要處理許多事宜,可沒空餘時間陪你鬧騰。”為自身施加了一個凡人無法瞧見自身的法術,便拉開了外面的窗戶。一躍跳了出去,很快下方出現一團雲,接住了他。
但離奇的是,那團雲上,竟燃起了熊熊火焰。
待火焰散去後,白雲消散。反倒是少年腳下出現兩個火輪。
“我倒想看看,那不怕死的東西。到底轉世到了誰家,竟是狗膽包天,連他爺爺都敢搞。”
說罷,‘鶴白’便很快飛離了。
最終他抵達雲府,視野之内,一片狼藉。衆多屍首早便被官府率先處理了。來到主院一間主母院落,下到地面,走上台階,随即推門緩步走了進入,‘鶴白’的身形也順其顯現,他無言走至一處帶血的牆面之下,雙手掐訣,默念口訣。在整個卧室内布下法術。
“怨鬼陰靈,顯!”
直待他的法術布滿整間屋子。自那道帶血的牆面之上,逐漸聚集起漫漫黑白相見的靈氣,它們在‘鶴白’跟前聚集成一塊。直至形成一個婦人的樣子。
這個婦人身形透明,呈現魂體摸樣。然而她的魂體并不純淨,含帶着絲絲黑濁怒氣。跟随太乙真人許久,他認得出。唯有無故亡死之魂,在留戀人間之刻,才會呈現如此姿态。
'鶴白'上下打量着她,面色不禁沉重了幾分。随手再朝自己面龐施法,瞬間他相貌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當婦人睜眼之刻,映入眼簾的,則是一身玉白衣袍的熟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