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下的城市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隻有他面前的門縫裡透出柔和的白光,兩個聲音在低聲交談,不過索性未被噼噼啪啪的火苗跳躍聲所蓋過。
“抱歉,這個我做不了主,你知道的,鄧布利多教授,您可以去詢問克雷格先生。”年輕溫潤的嗓音禮貌地拒絕道。
鄧布利多低聲說了句什麼,随即“咔嗒”一聲,房門關上了。
幻身咒撤下,英俊的黑發男孩在陽台上突然顯出身形。
奧利維亞·沙菲克約莫是有點烏鴉嘴屬性的,裡德爾暗自诽腹,端着一張溫和有禮的好學生的面孔,輕敲大門。
…………………………………………
[“真有你的,不過還挺刺激的。”]奧利維亞上樓的腳步一頓。
[“不過,我可不願意見他。”]奧利維亞的眉頭皺了起來,[“等會兒在本吉·芬威克的病房見。”]
[“好。”]裡德爾幹脆地應了一聲。
奧利維亞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她揮了揮魔杖,她長發開始飛快地竄回頭皮,發尾泛起一圈圈的孤度,黑色逐漸變淺,變成柔和的褐色。
擁有粽色鬈短發的女巫一級級登上樓梯,她輕輕眨了眨蜜色的杏眼,步履輕快地走上了三樓,“嗒嗒”的腳步聲轉過了走廊--
鄧布利多教授和她擦肩而過,奧利維亞的目光浮光掠影地掃過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露出一個陌生女人應有的困惑--畢竟沒有人會不認識鄧布利多,而撇過頭去顯然太奇怪了,偌大的走廊裡就他們兩個人。
鄧布利多禮貌性質地對她點了點頭,從表情上來說,絲毫看不出他是否從這具陌生的軀殼裡看到自己助教的影子。
挺好的。然而奧利維亞仍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直到鄧布利多的腳步聲拐過轉角,皮靴清晰地嗒嗒聲向樓上走去--感謝克雷格把自己的辦公室搬到了最高層。
………………………………
“是你啊,裡德爾先生,我聽斯拉格霍恩教授說起過你。”克裡洛斯揉了揉眉心,不過男孩得體的态度和一些細微的動作明顯做到了沖淡睡意的作用。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他的宴會上也多次提到過您,他對您的評價很高,克裡洛斯治療師。”裡德爾身體微傾,“他上周還給我推薦了您在《煉金術之歌》上發表的文章,他認為這篇文章很有前瞻性和開拓性。”
“哦,是嗎?”克裡洛斯在欣喜之餘略有些驚訝,也許是因為面前這雙黑耀石般眼睛中的專注眼神讓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同道,“那麼,裡德爾先生認為這篇文章怎麼樣呢,我……我很高興--同時也希望這個能給我的同輩帶來些啟發。”
“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克裡洛斯治療師。”裡德爾輕松地笑了笑,他身上似乎有一種成年人特有的遊刃有餘,這讓克裡洛斯覺得自己似乎不在與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交流,而是一個在學術領域上頗有建樹的人士進行一場頗有深意的對談。
“您的文章讓我發現了生活中的不尋常之處,但是我仍然對于某些地方有點困惑,我想過去問學校裡的教授,但我想你應該對這一方面的内容有更深入的研究,所以--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唐突。”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腼腆和忐忑的神色,克裡洛斯不經笑了一下,希望能緩解男孩的緊張,“為我解答,克裡洛斯治療師。”
“好啊。”克裡洛斯心跳加快了些許,他感覺自己此時或許比裡德爾還要緊張,“我會盡力回答你的問題,問吧。”
“好的,克裡洛斯冶療師。”男孩抽出文章的複印件,“這裡,還有這裡,我還有一些不明白……”
………………………………
“诶,你,你是那号房的家屬嗎?”實習生頗為盡職盡責地詢問,奧利維亞擰開門把手的動作一頓,“那個,還沒到探視時間,你有預約嗎?”
“啊,不好意思啊,小姐,我有點趕時間。”奧利維亞好脾氣地笑了笑,淺色的魔杖尖在袖子口滑出一截,“魂--混淆視聽。”她輕聲道。
…………………………………………………………
八分鐘後。
克裡洛斯一方面茅塞頓開,一方面汗流浃背。誰敢信呢,一個十四五歲的學生居然對魔法和魔藥有這樣老道而獨特的見解,甚至有些地方他也疏忽了,“咳,不好意思。”他打量着裡德爾素面黑袍,“你是拉文克勞的嗎?”
“我是斯萊特林學院的。”裡德爾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很有教養的掩蓋了他内心的困惑--當然,他其實一點都不困惑,他隻看到了這個小實習生作為拉文克勞書呆子的一面,過于注重理論,以至于忽視了它在實際方面的應用。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克裡洛斯治療師,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就是關于這裡的靈魂藥劑,您提到了一個病例,這份藥劑是正式用于臨床試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