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蹙着小眉頭思索的秦影看到母親彎腰被乳母脫下了腳上繡有金線的絲鞋,自己腳上的兩隻繡有虎頭紋路的小鞋子也被乳母給脫了下來。
而後他瞧着母親像是面對極大的心理壓力般,深吸一口氣,轉身從春乳母的懷中接過他,微微垂首、臉色肅穆地抱着他擡腿邁過宮門檻往内緩步走去。
看到母親這突然變得緊張嚴肅的模樣,他也莫名跟着緊張的攥緊了兩個嫩乎乎的小拳頭,難道自己的大父很吓人嗎?他大父該不會是那個名聲黑的五彩斑斓,還脾氣暴躁、超長待機五十六年的昭襄大魔王吧?
若真是嬴稷的話,那麼自己老爹不就是倒黴催的悼太子?要在将來去魏國做質子,早逝在魏國了嗎?
秦影亂七八糟的想着,心中陡然間變得有幾分沉重,等他被母親抱着一路走進外殿,宮殿内部的光線與室外相比也瞬間暗了許多,看着殿内那巨大粗重的木柱隐隐有些腐朽的氣息,瞧着似乎已經曆經百年的光陰了,光滑的打蠟木地闆上也高低有序地擺放着許多個做成樹形的吉金燈架,燈架上擺放着幾十盞小巧的油燈。
秦影在母親懷裡仔細地觀察,等他被母親抱着走到内殿時,一副巨大的輿圖屏風就映入眼簾,内殿與外殿一樣也擺放着數個吉金燈架,不過外殿放的是油燈,而内殿的燈架上方擺放的都是一根根小兒手腕那般粗的蠟燭,光線要比外殿瞧着亮很多。
初夏外面的氣溫還要稍微熱些,可是這内殿卻陰陰涼涼的。
秦影正在借助燭光打量輿圖上的圖案,就看到母親腳步一晃,随後眼前的視野瞬間變得開闊。
一個約莫一米多高的三級台階上,一張寬大的黑色漆案上整齊地堆放着一卷卷竹簡,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正跪坐在漆案旁握着毛筆低頭書寫着什麼。
“兒*#@#纓,**入*拜見&&。”(兒媳王靈奉命帶着長孫纓,前來入宮拜見父皇。)
男子聽到聲音遂握着毛筆擡起頭來。
待在母親懷中的秦影也滿眼好奇的與其四目相對,看到對方冷肅俊朗的面容以及那高出漆案面、露在腰間的青銅劍劍把,秦影心中一驚,一雙與對方生的極為相似的丹鳳眼也像是落滿了小星星般,一寸寸的亮了起來!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高階之上,頭戴通天冠、身着玄衣??裳、腰佩青銅劍的高大中年男人從坐席上緩緩站了起來,逼近兩米的身高,目測有一米六的長劍,龍眉鳳目、寬肩窄腰、不怒自威、深不可測的強大氣場!
對方明明是沿着台階往下走,秦影卻覺得迎空有三枚利箭直挺挺的朝他飛來,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巴,箭羽還在“嘤嘤嘤”的發顫。
這個身高!這個裝扮!這個長相!
秦影很想控制住自己,但他根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身子了,兩隻小手不受控制的揮舞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仰頭看着母親,激動又有些崩潰地奶聲奶氣“哇哇哇”叫——
[老天啊!阿母你怎麼沒說我爺爺竟是千古一帝——秦始皇啊!!!]
[那我倒黴催的親爹不就是長公子扶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