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不是什麼危險人物,但也不能忽視不見。”
“所以,屬于什麼?”
“可以利用的對象?”
餘飛:“……”
餘飛沉默。
海浪依舊,海風吹拂,餘飛沒有點燃下一支煙。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餘飛良久後這樣問,聲音涼涼。
陳陽輝:“我隻是在盡可能地靠近我想要的。”
“所以呢?你就這麼做了?”
“這是機會,我為什麼不能把握住?”
餘飛定定地看着他,面色沉沉:“我看不出這是什麼機會,我隻知道你不能這樣做。”
陳陽輝聽見他的話,笑了,他的嗤笑聲充斥不屑,道:“你這是在教育我?”
“你不能這樣做。”餘飛依舊這樣說。
陳陽輝看向他,眸底冰冷:“所以你是要用你自以為是的道德來教育我嗎?”
“那麼,我呢?”餘飛直接上手,揪起他的衣領,直直看向他的眼底。
陳陽輝不閃躲,對此他還是笑,說:“你我之間的關系,你不是最清楚不過?”
如雷灌頂。
是了,他和陳陽輝之間的關系,究竟是什麼關系,他們其實都心知肚明。
上不得面的關系罷了,他沒有資格和陳陽輝扯掰感情上面的事情。
“松手。”陳陽輝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餘飛:“……”
餘飛看着他的眼睛,試圖看出來一些什麼,但那是徒勞的。
他除了冰冷,看不出任何。
呼吸漸漸沉重,手臂青筋凸起,他眼底洶湧萬瞬,到最後也隻能是盡數斂去,随後松開陳陽輝的衣領。
他垂首,不語,陳陽輝已經站起來,踩着沙灘遠去。
海浪聲嘩嘩,海風也逐漸變得冷,餘飛才如夢初醒。
左手掌的後兩根手指開始抽痛,明明不是雨天,但他還是感到了疼痛,于是連帶着手掌與手臂,在漸漸變冷的海風中微微顫抖。
眼底已經泛起血絲一片,眼球幹澀,餘飛用力閉了閉眼,擡起顫抖的手按壓在眼皮上,重重呼出一口濁氣。
是他失控了,那一瞬間他想要質問陳陽輝他們之間的關系究竟算什麼,陳陽輝的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頭的那點灼熱盡數澆滅,也讓他回歸現實。
在沉默的時間裡,是肖甯背對陽光抱着虎皮蘭的身影,與陳陽輝午夜時泛着薄汗的身軀在腦海來回交織。
顯然,他是愛肖甯的,曾經那樣刻骨銘心的感情,直到現在也無法磨滅。那是他曾許諾過一生的人,哪怕沒有了可能,他也想要看着那人。
那麼,陳陽輝呢?他沒有半點感情嗎?
有的,不可能沒有,盡管他們之間也算不上和諧,但他并非對陳陽輝全然沒有感情。
所以在陳陽輝說出那句話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隻是這股憤怒被壓抑着——心頭那點灼熱被陳陽輝的話語澆滅後帶來的寒冷,将這股憤怒硬生生壓抑了下去。
這也是他一直在逃避,在糾結,在沒有辦法取舍,在無法理清剪短的問題。
他愛肖甯,可同時也對陳陽輝有了不可言說的感情,這兩種情緒長期以往地拉扯着他,他糾結,他苦惱,他壓抑,無處宣洩,無從尋覓答案。
幹澀的喉嚨發出一聲輕笑,心髒空洞間,餘飛将眼底的溫熱再度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