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牆面布滿黴斑,灰白色的牆壁掉落,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個死胡同。
白擺一路跟着蝙蝠人到這了裡,卻沒有發現蝙蝠人的身影。
白擺動動鼻子,奇怪的味道還在這裡,但是淡了。
白擺的視線掠過掉皮的牆面打量着周圍。
牆,裂紋的地面,以及一個雨水篦子。
好像在這裡。
白擺在雨水篦子旁邊蹲下。
白擺猶猶豫豫伸出手,又放下……
好髒。
白擺回頭想要喊幼崽過來,卻又想起來牧時野不在。
牆邊,一排螞蟻有序的繞過剛剛掉落的牆皮,搬着糧食渣鑽進螞蟻窩。
白擺眼眸一亮,變回了水母。
他比量着篦子孔徑的大小,縮小縮小,再縮小。
直至縮到豆粒大小,見差不多,白擺小心翼翼的收緊觸手,穿過去。
下面是一個比地面上的雨水篦子寬了将近二十倍的排水管道。
管道筆直向前,不知通向哪裡。
白擺原地轉圈,檢查了一下自己,觸手驕傲拍拍。
非常幹淨,一點都沒有碰到。
白擺循着蝙蝠人的氣味向前,傘狀體飛快鼓動,前進了一小點。
白擺停下重新變大,就在這時,旁邊的管道壁突然打開,沖出一個方盒子。
白擺躲閃不及,被突如其來的強氣流壓扁,頂到方盒子上,呈攤餅樣,動彈不得。
“……”
白擺掙紮,擺爛。
不知過了多久,方盒子減速,慢慢停了下來。
白擺從方盒子上掉下去,又飛快遊來。
白擺被困在了方盒子和牆壁之間。
周圍漆黑一片,白擺憤怒的亮起白光,白光忽閃忽閃,白擺氣憤地甩着觸手抽打突然劫持他的方盒子,然後,一不小心,某根觸手穿了進去。
白擺一愣,反應過來踩着方盒子奮力拔出被卡住的觸手。
啪——
白擺被彈到了牆上。
方盒子上留下了一個圓潤的小圓孔,有光亮從裡面透出來。
白擺見此憤怒搖晃的觸手一滞。
白擺收起觸手,飄過去,透過圓孔,他看見了裡面一個又一個的身着白色實驗服的人類行色匆匆。
白色合金材料的地闆,簡潔空曠。
有人。
白擺揮動觸手瘋狂戳弄,小圓孔越來越大。
白擺擠身鑽進去,一名帶着眼鏡的研究員抱着一個裝有綠色液體的玻璃容器匆匆跑進電梯裡。
電梯上升。
白擺飄飄然落在研究員的肩膀上,揣手坐好,透明狀的果凍身體魚研究院的被色實驗服融為一體。
白擺看向研究員手裡的玻璃容器,裡面好像是條長蟲,長長的,細線似得飄在液體中,扭曲纏繞。
研究員下了電梯,刷卡快步進了一間實驗室。
“博士。”
被叫做博士的是一個油頭大耳的秃頂大肚男。
研究員把手裡的玻璃容器擡起來,好讓博士看的更清晰。
博士被肥肉擠的近乎消失不見的豆豆眼一喜,“你幹了什麼?怎麼讓它活躍起來的?”
研究員也一臉驚喜,他推推臉上無框眼鏡,“我也不清楚,就在剛剛它突然動了。”
在研究員和博士說話期間,白擺視線被他們面前的玻璃觀察室吸引。
偌大的的玻璃裡面,斷臂殘尾,血肉模糊,鮮血濺到玻璃上,白擺的視線對上裡面一雙瞪的極大地鼠眼,一顆僅剩與前腿相連,滿面血污的鼠頭。
像這樣的殘骸,裡面數不勝數。
白擺一呆,是之前抓走幼崽的縫合鼠。
很多隻。
此時正在彼此厮殺。
不僅僅是白擺看見了,研究員也看到了,“博士,你這是……?”
“之前的變異縫合鼠應所長的命令,投放進了S253,目前确定失蹤,估計是太廢物被裡面的變異生物當做口糧了,“
博士興奮的講解着他的實驗,“這不,我改進來一下方案,嘗試給他縫合上黃胸鼠的前爪和鼯鼠的飛膜。”說着博士看着觀察室裡面的殘肢,“不過,看來是失敗了。”
研究員點點頭,好像對博士的新實驗有些感興趣,提議:“下次可以試試土撥鼠的嘴。”
聽見博士和研究員的話,白擺擡頭,
眼前兩個人類眼神冷漠,好似面前的并不是殘忍血腥的場面,而是一桌日常飯菜。
白擺還沒有見過的這樣人類,歪頭觀察這兩人,思考抓回去養一隻的可能性。
“走吧,先不管這些老鼠了。”
博士雙眼冒光的盯着研究員手裡的玻璃容器,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好好看看這個好東西了。
研究員跟着博士出了縫合鼠的實驗室,走到走廊盡頭唯一的一間實驗室,刷卡打開門,不待兩人進去,又一名研究員匆忙跑來。
“博士,B084出了點問題。”
白擺在這個研究員上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蝙蝠人。
白擺看了眼交談的三個人,偷偷從眼鏡研究員身上下來,觸手勾上博士的後方衣領。
博士對着抱着玻璃容器的眼鏡研究員揮揮手,“你先進去。”
“帶我去看看。”
研究所的某個角落,一名剛出實驗室的研究員被捂住嘴巴拖入了昏暗的角落。
白擺挂在博士的衣領後面晃啊晃,晃啊晃。
終于到了。
實驗室中央,蝙蝠人恢複成了青年的樣子,躺在玻璃倉内。
青年周身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的捆綁過的淤青,詭異的的黑色自一圈圈的痕迹向周圍蔓延,有些皮膚甚至開始腐爛,發臭。
“怎麼回事?”
“不清楚,B084一回來就這樣了,我們在他的血液發現了一種新的毒素,破壞性非常強,我們找不到解決的方法,隻能讓其陷入休眠降低身體的代謝,目前看來,倉内的抗毒血清劑作用近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