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夜市其實隻是市井中的一條商業街，裡邊魚龍混雜，叫賣的，過路的，和老太太推銷公墓的，算命的，修車轱辘的以及一把拉住他倆介紹古玩文物的。

老太太買不起公墓，連連拿拐杖罵推銷員，倆人看着所謂的文物相視無言。

“這可是先帝用過的碗，距今四百年曆史了，你們買到就是賺到！”

殷夙不動聲色，湊到林複亘耳邊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們家用這種碗？”

林複亘看着攤子老闆手上紅配綠的燙金瓷碗，面露難色。

“确實是我爺爺的爺爺會喜歡的樣式……”

殷夙小時候看皇家紀年本的時候看到過先帝的奇葩癖好，沒想到會在這裡親眼見識。

林複亘摩挲着下巴，“嘶”一下拿起紅配綠的瓷碗細細打量起來。

碗底激光镌刻的年份确實是四百年前，但着實是有點太醜了。

“不好意思，我們欣賞不來這種高端的藝術……”林複亘最後以這樣一句話搪塞，拉着殷夙往别處走。

“兩位别急着走啊，我們這還提供看手相服務！”

殷夙和林複亘身形一頓。

“你想知道自己的未來嗎，你想知道自己最終會和誰在一起嗎，來來來我幫你們看看。”

老闆又不由分說拉着兩個人回到攤子前邊，拿了兩個椅子來給他們坐下。

兩個人都用了易容芯片，看面相是看不出什麼的，但手相……

“這是幾千年前地球時期祖先流傳下來的智慧。”老闆說着拉起林複亘的手掌放到眼睛底下打量。

這小老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困惑地看看林複亘的臉又看看他的手。

“怎麼了老闆？”

老闆招呼自己徒弟拿了一本舊書出來，翻了半天看了又看，林複亘抓緊了殷夙的手。

“我得絕症了？”

老闆搖了搖頭。

“怎麼會有人手相是帝王相，面相卻是平庸相的？”

林複亘和殷夙相視一眼。

老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轉頭又拉着殷夙的手放到眼底下看。

這一看，更是困惑了。

“怎麼你也有帝王相？”

兩人又是相視一眼。

殷夙看着林複亘，剛開口，“我……”

林複亘直接搶了先，拉着殷夙的手站起來，“說得神神叨叨的，你看得也不準嘛，照你這麼說大街上全都是帝王相咯？那皇室幹什麼費盡心思培養繼承者，随便選一個就是了。”

殷夙趕緊捂住林複亘的嘴，頂着紛紛投來的目光，對着老闆道歉。

“不好意思，這孩子沒輕沒重的。”

老闆揮揮手遣散周圍的目光，擺出歉意的笑。

“是我學藝不精，困擾二位了，要不然我給你們免費看婚姻運吧？”

林複亘拿下自己嘴上殷夙的手，又坐回椅子上。

“看看我和我愛的人能不能走到最後。”邊說着，他還揶揄地看向殷夙。

面對林複亘似有似無的調戲，殷夙一副麻木的表情。

“小夥子，你婚姻運很好嘛，中間雖然有小插曲，但能走到最後的，你的正緣應該出現在你30到40歲這十年，你今年幾歲了？”

林複亘聞言神色變得微妙起來，“我快一百歲了，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

“你好好想一想那段時間有沒有特别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你的正緣，應該比你大一些。”老闆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林複亘。

“我知道了，謝謝老闆。”林複亘随即轉向殷夙，“你要不要看看？”

殷夙搖了搖頭。

林複亘撇了下嘴，“看看嘛。”

說着就拉起殷夙的手遞給老闆。

殷夙知道這人什麼德行，也不反抗。

“這位小夥子，你應該單戀很久了。”

聞言，林複亘高高挑起眉看着殷夙。

“我知道了。”殷夙說着收回手，“結賬。”

林複亘看着這個人欲蓋彌彰的樣子搶在他前面付了款。

從古玩攤子離開後殷夙一直沒說話，被林複亘拉着在一個賣花的攤子前面駐足。

“你累了嗎？”林複亘湊到殷夙耳朵旁邊，仔細看着他的表情。

“你要買花？”殷夙說着看向林複亘。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林複亘拿着一個花環戴在自己頭上。

随着實打實的重感傳來，他的心裡似乎有水滿了上來。

“累了就回去吧。”林複亘看着殷夙，“你想吃什麼嗎？”

收獲殷夙看蠢貨的目光後他後知後覺想起來殷夙用營養劑好幾年了。

“那我們回去吧。”林複亘麻利付了款，拉着殷夙往回走。

到家裡的時候朔淵剛好按照計算的時間把林複亘一人份的飯菜擺在桌上。

“殷先生，林先生，你們回來了。”朔淵招呼林複亘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