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沈九思用指紋和密碼開了門鎖,不經意往後瞥了一眼,發現晉天藍瞳孔微縮,明顯是對她開門的這個行為有些詫異,但放在沈九思眼中,則另有一番解讀。
因為門鎖密碼還是用的她們結婚紀念日,所以沈九思以為晉天藍是看到了她輸入的密碼,立馬擺着手解釋道:“别誤會啊,我就是看這數字好記,可沒有别的多餘想法。”
“喵!”沈九思話沒有說完,突然一隻肥碩渾圓的橘貓沖了出來,先是看看她,又看看晉天藍,讨好般的滾到了她的腳下,伸出舌頭舔着她的鞋子。
“去去去,你髒不髒啊,這副谄媚的樣子也不知道随了誰,”沈九思一腳把大黃給踹開,然後眼睛一撇,示意晉天藍說道:“洗手間的位置不用我告訴你了吧,洗漱用品什麼的都在架子上。”
晉天藍猶豫了一下還是按她說的去做,當前她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在未免引起眼前這人過多懷疑前,還是一切以穩妥為主,奇怪的是,她對這家很有熟悉的感覺,盡管她确定之前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或許,是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吧,晉天藍沒有再多想,繞過那隻還在沖她抛媚眼的大橘貓,一聲不吭的走進了洗手間裡,扭頭就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
在她之前生活的世界裡,斑駁的銅鏡是無法照應出如此清晰的面龐,因此晉天藍不免有些驚訝,畢竟這張臉同她長得一模一樣,要不是她能夠笃定這不是自己,恐怕也會因此而困惑不已。
罷了,事到如今,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打開淋浴頭,晉天藍才發現自己對于這些陌生的物件都有一種抹不去的熟悉感,隻是大約信息湧進來的太多,她對于很多細節過于模糊,比如沖了五分鐘涼水之後才想起來把手應該是往右轉的,随着水溫的漸漸升高,整個人也逐漸的松懈的下來,這才感覺到了渾身肌肉的酸痛。
“呵,”晉天藍嘴裡不禁發出一聲冷哼,這具身體的素質要比她想象的差上了許多,不過隻是這幾個動作,都已經累成了這般模樣,她伸出手臂,水滴沿着胳膊的曲線四濺而起,纖細的像一截剛挖出來的藕節,瘦弱的好像一掰就斷。
正考慮着怎麼才能練好這具弱不禁風的身體,難免心思有些分散,在放回沐浴露的時候不小心一碰,白色塑料瓶從上面掉落了下來,沒多久,一股嗆鼻的氣味便飄散了出來,晉天藍第一時間便反應出這氣體有害,立馬扯下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正打算沖出去的時候。
門啪的一聲被踹了開,沈九思大聲嚷嚷着道:“你這是要自殺嗎?!”說完看向她還沒有穿衣服的身體,兩溜鼻血就噴了出去。
這也太掉面子了吧,沈九思飛快的把鼻子一抹,然後把浴巾扔給她,同時打開通風按鈕,上前一步把人給拽出了衛生間,緊接着回身把消毒液瓶子扶了起來,把窗戶給開到了最大,這才快速的退了出去,霎時間,一身冷汗、滿頭冒煙,心裡面的小錘子咣咣咣的,依舊還在敲打個不停。
“沐浴露、消毒液,你不知道混合在一塊會産生毒氣嗎?”沈九思看着站在那裡,臉上絲毫愧疚都沒有晉天藍,忍不住出口大聲質問道。
當然,晉天藍肯定不知道這混合在一起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作為一個專業刺客,因一個不經意的舉動,險些讓自己中了招,如今的處境,遠比她預想中還要驚險萬分。
剛想對沈九思出手相救的行為表示感謝,轉念一想,立即生出了些不對來,防備性的往後退了半步,試探的問道:“你是如何第一時間,得知我之境遇的?”
這是她來到21世紀後的第一句話,那聲音就像是從雪山上鑿下來的一塊冰,剛剛化成水就迎面潑了出來,冷的讓人夏天原地起雞皮疙瘩,小時候大家語文課上都學過如何将一篇課文朗誦的聲情并茂,現如今,晉天藍像是反其道而行之,将每個字都說的是毫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