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巡演依然進行着,一共十八場的演出,在每一幕的最後,她最後刺向的水果都是不一樣的,有蘋果、香蕉、橘子、菠蘿,雖說花樣百出,可下手是一樣的幹淨利落,在接受采訪時還問任硯導演還開玩笑說是看當地什麼水果便宜買什麼,一切為了節約經費。
這個話題問到晉天藍,她也輕飄飄說道導演是為了讓她為下一部武打戲做準備,時刻要謹記練習手上動作。
其實這倒不是什麼故意的隐喻,就是導演想突出一下每個城市的特色,跟印個logo是同樣的道理,況且每次剩的水果都得大家消化,也怕老用蘋果最後難免吃膩。
最後一場巡演,晉天藍愈發的得心應手了,之前登台之前她還有準備片刻才能入戲,現在燈光一打下來,整個人就好似被靈魂附體般,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甚至在前期她的膝蓋都是微微的彎曲,習慣性的眉目低垂、雙手局促,在遭遇流言蜚語時臉憋的通紅,結結巴巴的否定後又惶恐不安的摩挲着手指,這一切的動作都顯得非常的自然,觀衆被她帶的都投入到了情節當中,前期的情緒随着主人公變得愈發的難受,就像是一雙手使勁拽着往水裡摁,窒息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然後直到那柄刀插進去,就像是整個人從水裡被拉了出來,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這才發覺并沒有想象中的一雙手拉自己出去,自始至終,掙開這個枷鎖的,始終是自己一人。
“之前我所有的讨好、軟弱、争取,都是為了得到愛,現在我所有的反叛、對抗、瘋狂,都是為了失去愛,沒想到,卻找回了自己。”
在一段新加的彩蛋對白之後,這場話劇宣布了正式的落幕,沈九思坐在台下,已然是控制不住的眼淚流了下來,她不敢再往台上看,随手抹了一把低着頭就往外面走去,剛出了劇場,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就這麼落荒而逃啊,”吉利急匆匆的小跑過來,有些接不上氣的抱怨道:“走的這麼快,險些就從我眼皮子底下溜了。”
“我隻是,過來看看。”沈九思現在心情低落,不想跟吉利拌嘴,“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哎,等等,沒事我追你幹啥,你以為我追星要簽名呢,”吉利沒好氣的說道,“一會去後台化妝間,她找你。”
沈九思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約自己,難道是知道自己來看話劇,特意又來勸自己離她遠點嗎?但如果是這樣,她讓吉利帶話就可以了,完全沒必要專門叫自己一趟。
“你知道她找我什麼事嗎?”沈九思猜不到晉天藍的意思,便試圖從吉利口中探查消息。
“我怎麼知道,不過你最好有點分寸啊,後台人來人往的,可别讓人發現了。”吉利看她的眼神其實就跟看拱了自家閨女的豬一樣,更是不想再多說一句話,扭頭就往回走,心想你要是有骨氣就别過來。
然後就立馬聽到了身後小心翼翼的腳步聲,他隻覺得女同之間的愛恨糾葛,果然堪比一本長篇小說。
沈九思規矩的坐在化妝間,她一眼就認出了晉天藍的座位,腦海中立馬就出現了她坐在那裡化妝的樣子,然後與舞台上的人進行了重合,覺得真正的美麗隻需要輕描淡寫的幾筆勾塗,她這次徹底的改變了大家對于她外貌的印象,真正的能在演藝生涯上開啟全新篇章。
忍不住走過去,看着她用過的噴霧、粉底、口紅,然後目光不免被椅子上的一個包吸引,那裡面露出了筆記本的一角。
她知道,那是晉天藍日常背的,也明白無論什麼關系,翻看他人東西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可偏偏此刻,好像有一根線,拽着她的手硬是伸向了包裡,把那筆記本掀開了一頁。
全是她的名字。
“你看到了。”晉天藍此時走了進來,看見她拿着筆記本,聲音略微緊張的開口道。
啪的一聲,沈九思的手顫抖着沒有握緊筆記本,她扭過身子看着晉天藍,徑直的走了過去,二話不說的就抱住了她,感受到了她的僵直之後松了松力,卻仍舊沒有放手。
“我知道你想我,我也很想你,”沈九思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順着她的臉頰滴落進了晉天藍的脖子裡,“我不倔強了,我認輸了,我祈求,别讓我離開你就好。”
她說完之後,半天沒有得到晉天藍的任何反應,本想松開手往後退一步,卻被晉天藍握住了手腕。
“既然這樣,吻我。”晉天藍看着她,一句話就如驚雷般砸進她的腦子裡。
沈九思愣住了,準确的說,整個人的魂都被震的跑了一半,她剛才心裡想的都是晉天藍把她推開後怎麼辦,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兩個字。
手腳發麻、嘴唇哆嗦、兩眼發黑,知道的是讓她親吻,不知道的還以為讓她殺人。
而随後,更令沈九思沒想到的是,居然晉天藍主動貼了上去,她全無技巧、橫沖直撞,與平日裡冷靜自處的樣子完全相反,幾乎像一頭發了狠的小獅子,沒幾下就讓人見了血。
直到疼痛感襲來,沈九思這才清醒了過來,她還是被晉天藍這氣勢給鎮壓,隻感微微的給出一些回應,隻是不出所料的,迎來的更是狂風暴雨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