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您回來啦,吃食都備好啦。”小鳳蹦蹦跳跳迎着雲榆。
“雲栉一會來府上,暫且在這住下。”雲榆彈了彈小鳳的腦袋。
“小凡靈王要來呀,那我去把西院收拾出來!”小鳳正欲跑走,又被雲榆拽住:“不必,全府最破的客房收拾給他。”
“啊?噢,東房旁那間最破啦。”小鳳高興的叫着。
“嗯。”雲榆随口應了下,想了想,又道:“不要東房邊,西院邊那間挺好的,喏,那間。”說着擡手指了指寬敞豁亮的西院旁一間極其破敗的茅草屋,那橫梁搖搖欲斷,連窗戶的框架都有些斷裂。
小鳳一瞧,臉色慌張:“少主……那是還未修繕的茅房……這不好吧。”
“嗯?挺好的,他受了點傷,怕是不能自理了,你找人收拾收拾,在裡面安張床,打掃打掃。”雲榆不再多說,提着個紙囊朝東房快步走去。
小鳳對着雲榆的背影道了聲好,歡歡喜喜的跑去吩咐了。
叩叩叩——懷滄正抿唇斟着茶,聽見有人叩門,起身拉開門,入眼是位含笑的女子。懷滄笑了笑:“絕幽王,進吧。”
“今日去魔殿,正好遇着殿内的茶師,便向他讨了些茶,好像叫君……”
“君山銀針。”懷滄淡淡回。
“嗯,君山銀針,仙子幫我嘗嘗,那茶師可有唬我。”雲榆甩了甩手上的紙囊,坐在了懷滄的石凳邊。
懷滄關上了院門,拂袖坐回石凳,靜靜地洗茶,沖泡,出湯。雲榆細細看着懷滄的動作,又轉而欣賞她的眉角,發鬓。
“懷滄。”
懷滄手一頓,一瞬又恢複了動作:“怎麼了?”她擡手把才斟好的茶倒入杯中,推到了雲榆面前。
雲榆捧起茶杯,酌了一口:“你說……天上的辰星會落入下界,變為引路人麼。”
懷滄看了她一眼:“也許會吧。”擡手撚起一片茶葉,幻作發光的塵煙:“辰星懸于九天之上,是神明的旨意,也許哪位好心的神明看倦了迷惘,便化星辰為引路人,帶來些方向罷。”
“神明啊,嗯,有道理。”雲榆笑了笑:“多幸運的人才能得到神明的指引。”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近日有些無聊,便往南去散了散心,誰知一路上遇到了些……那木石似乎有些煩躁的模樣,魔域的木石都是如此麼?”
“木石動蕩?魔域的山海向來穩固,也未曾聽說其傷人的消息,懷——仙子可有受傷?”雲榆擔憂的看着懷滄。
“沒,跑得快。”懷滄難得的開着玩笑。
“哈哈哈。”雲榆釋懷的笑:“那便好,明日我去瞧一瞧情況,勞仙子憂心了。”
一壺茶,懷滄講了不少天圓地方的乾坤法道,雲榆聽得開心:“若是從前教我道義禮儀的少傅能夠講的如此,我也不至于每堂課都拿來打盹。”
那茶還沒飲完,就聽院外傳來陣陣哀嚎:“哎哎哎痛痛,别扶那,扶我去茅房作甚,我不想如廁。”靜默一陣,又聽一聲震天的喊聲:“什麼?!讓我住這?還是王姊的意思!不可能,王姊很疼我的,我不住,我不住這——”
“嚷什麼嚷,給你間茅房不錯了,就沖你強搶民女,沒把你拖去睡豬圈已是仁慈了。”雲榆一襲紅衣,踏着步子從東房走來,懷滄在身後跟着,一紅一白,甚是惹眼。
“我這絕幽王府不似你那凡靈王府,到哪都有人伺候你,更沒有什麼十裡院落給你住,你給我好生帶着,明日起,就随小鳳去找府上的少傅學習禮儀。”
“喔……那,那能換間房不,這茅房當真臭的很。”
“你瞎說,這茅房早不用了,哪裡臭了。”小鳳插嘴。
“噓——噓——”雲栉擡手要擋小鳳,卻沒抓到:“你這小鳥妖,莫要壞事。”小鳳一嘟嘴,躲到了懷滄身後。
“嗯?王姊,這位漂亮仙女是誰啊,我怎沒見過。”
“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給我滾回你的茅房,若是不想待,就自己把那客房收拾了。”
雲栉癟癟嘴,蔫蔫的尋客房去了。
“這位是?”懷滄随嘴問小鳳。
“這位是我們魔域小凡靈王雲栉,少主的親弟弟”
雲榆揮袖:“分明前後出世不過差幾個時辰,偏偏是我成了王姊,真不知上一世是得罪了哪路神明。”
“神明有時是很任性。”懷滄淺笑道:“少主,明日我同你一道去南山罷。”見雲榆有些詫異,又補充:“那地方有些難找。”
雲榆舒開眉眼“那就有勞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