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環繞于華山之上,仿若一層輕紗覆蓋,伴着悠揚的鐘聲,晨霧散開。雲榆站在寺廟後山,許久未動。
為何區區一個寺廟還有仙族的結界圍繞,她已經繞着華山尋了一圈,整座山被圍的嚴嚴實實,隻有位于北面的正門結界稍為薄弱,但那正門日夜都有道士看守,這幾日雲榆在那寺門口晃悠,已經被那些道士認了去,她已不便在那逗留。本想在清玉寺内尋個道士問問昆侖玉的下落,誰知連門都進不去,那些道士不知她從何處來,也不同她多說什麼,如今倒是僵持不下。
在後山随意尋了一處歇下,凝目養神中,忽然感受到有人接近,雲榆翻身而起,幾步攀上一棵樹的樹幹,瞬間與夜色融為一體。
俯眼細看,一身形修長,身着鴉青色襕衫有些踉跄地朝這邊走來,沒一會兒,停在她藏身的樹下。
那人沉默了一陣,緩緩擡頭看向雲榆的方向。
雲榆心頭一緊,這分明是在看她!足尖輕點,俯身向那人沖去,如一隻展翅的夜鷹。
“哼嗯……”蒙着面的人悶哼一聲,被雲榆一掌壓在樹上,她反手閃出一把短刃,抵在蒙面人的下颚。
“何人!”雲榆小聲質問,吐息間帶着戾氣。
“雲榆……”蒙面人擡手輕推狠狠壓着她的女子:“放開……”
聽着熟悉的聲音,雲榆一愣,忙收回短刃,将身前的人兒摟入懷中:“懷滄?你怎在這裡?”
蒙面人又推了推雲榆,擡手揭下面紗,正是懷滄。
“來尋你。”
雲榆沉默地看着懷滄。
“清玉寺,你進不去。”
“嗯,我已在這逗留了幾日,若再無法,隻好強攻了。”
懷滄捏了捏雲榆搭在她腰間的手:“不可強攻——這是人界,莫要鬧出事端。”
“那你可有辦法?”
懷滄從袖中取出一葉綠藤,輕輕纏在雲榆手上:“清玉寺是天下第一大寺,裡邊都是凡界有望成仙的道者,仙界對此極為重視,所以設了結界保護,凡是外來的,無論仙魔,沒有仙界的授予都不可進入,戴上這個,可暫時抹除自身的法力。”懷滄嘩嘩說了一會,上下看了看雲榆,又開口:“還有……換件淺色的衣裳,紅色惹眼的很。”
雲榆點點頭,随着仙力的包裹,一身紅衣變為一襲玄色的長袍。
“先歇一夜,明日再去。”雲榆淡淡笑,目不轉睛的盯着懷滄。
“又盯着我作甚?”
“唔…我們已有七日不見了,我天天看那些穿着白道袍的道士,早有些煩,而今見了你,順心的很,多看了會。”雲榆眉眼彎彎:“不可以嘛?”
懷滄摸摸鼻子,喃喃道:“尋了你許久,找個地方寐會兒。”說罷,脫出雲榆的手,兀自經坐于地。
雲榆在四周巡視了幾圈,也在懷滄身旁箕踞而坐,見懷滄呼吸平穩,似乎已然入夢,便也閉目假寐。
天将将破曉,二人齊步向清玉寺寺門。
“二位緣主,可是來奉香的。”守寺門的小道士淺淺鞠了個躬,禮貌的詢問二人。
“我們是住在山下的園客,聽聞清玉寺廣聚修道之人,我們二人有修道之心,想來求訪一番,看是否能得一處落腳的地方。”懷滄打拱作揖。
小道士見二人打扮簡樸,身上還有一股樹木泥土的味道,想來是徒步在林間走了許久,倒也是有心,便道:“二人随我來罷。”擡手作請。
到一處偌大的法堂前,小道士回頭對二人說道:“此處是元始天尊座下,道光凝聚之地,你二人進去,在拜墊上叩上三拜,若你二人與仙途有緣,自會有人帶你們前去。”
“多謝。”懷滄微微颔首,再次擡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