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坐落在山腳,離都城不遠不近,村民都樸實的很,靠着每年收下的糧食也能維持生計,有富足的便拿去城裡買,倒也能換上幾兩銀子,再加上官府常常幫扶,日子過得也是平淡又滋潤。
孫阿公年輕時在醫館當過家,村裡大大小小的病都是他治的,鄰裡鄰居的,他也不收銀子,平日裡就上山采些草藥賣。旁邊住着齊家,齊家有兩個兒子,一家子都是善心腸,地大糧食多,每年都拿出好些幫扶村裡。
兩人沿着村路,蕩着蕩着到了孫阿公家。
“是這吧?”雲榆停住步子。
懷滄望着院子點點頭,一路上走來,就這家藥味最濃。
“叩叩叩——”
“來喽—”年邁的聲音傳來,一陣腳步過後,院門被打開。
院子裡曬着許多藥草,木架子上也晾了不少。
“你們是……”孫阿公眼睛一亮,“老劉家的遠房親戚!”
二人含着笑點點頭。
“诶呀你說,這麼大老遠的,那床一會兒我就給你們拉去了,還專門跑來一趟,來來來進來。”孫阿公把兩人迎進門,砌了一壺茶端來。
“我們怕您一人不夠力氣 來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
孫阿公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我這院子,平日除了生了病的,都沒什麼人來,他們呐,嫌我這味兒大。”說着擡手指了指院子裡那些藥草,“你們也不用來,那床是之前我那木匠兒子留下的,留着無用,稍晚些,我用我那闆車給你們拉去就是。”
懷滄品着茶,贊許的點點頭:“麻煩孫阿公……您這茶真好。”
雲榆在一旁替懷滄倒茶,和她待一起久了,也學了不少用茶的手法。
“當然好!”孫阿公驕傲的很,“這茶葉一般人可買不到,都是開春時的芽尖尖,才冒頭,一采下就擇來炒,存到現在,不過半年!”
“那還真是難得。”若是何處有賣,懷滄真想讨些留着。
眼看天暗下來,孫阿公招呼二人一道去劉阿奶家,一頭拉車的老驢,雲榆和懷滄坐在闆車後頭,孫阿公在前面趕。一颠一颠的,倒是有趣。
“魔界的子民也用過這種闆車,上次見這樣式還是幾百年前了。”
懷滄微微側頭:“三界不常往來,習俗差異大。”
“人魔各異,少來往也挺好,我從未聽過哪個魔族與人交好有過好下場的……”說着,雲榆眸子變了變。
懷滄端坐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風聲有些大,孫阿公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風,沒入夜色。
“姑娘,把放闆車上的油燈點上。”孫阿公喊了句,從麻布衣裡摸出一個火折子,“你們坐穩喽,一會兒怕是要下雨,咱們走快些。”
濕潤的霧氣飄在空中,方才還挂着的月亮已隐去。
叩叩幾聲,劉阿奶吆喝着開門來了。
“哎呀怎麼才來,莺莺都吵着要見她阿公。”
孫阿公呵呵笑了幾聲,利利索索把床搬進側房。
阿奶在家早就燒好了飯菜,莺莺已經坐在小闆凳上眼巴巴的看着了。
“小懷姐姐~”莺莺糯糯地沖懷滄喊,伸出小手要牽她。
“莺莺怎麼這麼喜歡你。”雲榆哼哼道。
懷滄眯了眯眼,牽過莺莺手将她抱起,莺莺才過兩歲,抱起來輕飄飄軟乎乎的。
“诶呀,你莫抱她,她大了,自己能拿筷子。”劉阿奶哈哈兩聲。
懷滄愉悅的笑着,接過米飯,摻了點清淡的菜開始喂莺莺。
莺莺沒亂動,乖乖巧巧的靠在懷滄懷裡,大姐姐也軟軟香香的。
一大家子說說笑笑。
阿公阿奶聊的樂呵,多是些鄰裡的八卦和家常,雲榆沒怎麼插話,眼神老瞟安靜喂飯的懷滄。
莺莺胃口小,看在懷滄的面上還多吃了兩口,一碗飯剛沒頂就說飽了,懷滄把她放下。
“剛吃完不要跑跳。”
莺莺點點頭,搖搖晃晃跑出去了。
見着孩子出門,懷滄緩緩扭過頭看着雲榆。
一看被發現了,雲榆忙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往嘴裡塞飯。
“哼…”懷滄悶笑一聲。
雲榆還裝無辜,“你笑什麼?”
慢悠悠夾起一青菜放進嘴裡咬一口,細細嚼,吞咽。看的雲榆有些心虛。
“看便看了,躲什麼。”擡起笑眼看着雲榆。
雲榆終于被拆穿,反而是不心虛了,“有人臉皮子薄,怕她羞。”
倆人的互動還是被老人家看見了。
“你們姐妹二人感情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