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情裡,自己不願接受對方提出離婚的事實,無數次攔住晏澄,懇求對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但晏澄總是居高臨下地望了他一眼:“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
轉頭卻和初戀舊情複燃。
即便被一次次拒絕,他仍不死心,總能出現在晏澄出現的每一個場合,像犯了錯的小狗希望求得主人的諒解,苦苦哀求,癡纏不休,卻不知道自己隻是主角攻受感情路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天道安排他當反派,不會無緣無故讓他一睜眼就出現在主角攻受身邊,一切都有着潛在的邏輯。
當時他總能找到晏澄,靠的是定位器。
納米級别的頂尖工藝,嵌進不會離身的小物件裡,幾乎沒有被察覺的可能。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晏澄不是為盛斯洋而來,也不是因為劇情的不可抗力讓主角攻受互相吸引,晏澄每一次打來的電話、發來的消息,都是為了驗證自己是否在他所看到的定位地點。
謝鈞瑜拿起那個金屬制的小玩意兒,歎了口氣,走向晏澄:“伸手。”
晏澄面色發白,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他不想把手伸出去被動地接住未知的命運,但看着謝鈞瑜的沒有任何情緒的平靜眼神,他在一瞬間更害怕自己的拒絕會帶來更加不可挽回的損失。
手顫抖得厲害。
晏澄的聲音也顫顫巍巍,不複與盛斯洋吵架時的嚣張氣焰:“鈞瑜……”
聽上去真的快要哭了。
謝鈞瑜松了手,晏澄感受到有一個沾着對方身體餘溫的小小金屬物件墜進自己手心。
“你的東西,還給你。”
他攥緊了掌心,小東西硌在手心的嫩肉上,有些痛。
這是他們的婚戒。
謝鈞瑜垂着眸子,睫毛掃在下眼睑的陰影看上去十分無情:“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身上裝定位器,晏總。”
晏澄瞳孔驟然收縮,好像有什麼東西攝住了自己的心肺,将空氣都擠壓了出去。
婚戒應該象征着願意承擔家庭的責任、對伴侶的信任、彼此之間百分百的忠誠……還有,愛情。
現在這些,都灰飛煙滅了。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兩步:“老公,我……”
耳邊有低頻的嗡鳴,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滴落,支撐了一整夜的精神瞬間垮塌,刹那間天旋地轉,眼前漫上黑暗。
在天地倒轉前,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謝鈞瑜,想從中找到點什麼,驚訝、擔憂、關切,抑或者憐憫。
可對方從始至終,隻是靜默地望着他。
再次醒來,鼻尖萦繞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味,他睜開眼,白色的天花闆撞進眼底。
坐起身,有人穩穩端着玻璃杯遞到他面前,溫聲道:“是溫的,喝吧。”
晏澄接過水杯,抿了一口,無言地坐了一陣,垂首捧着杯子:“你跟他……戴套了嗎?”
他吸吸鼻子,聲音很小地捍衛自己最後的權益:“你隻能跟我做的時候不戴套。”
今天早晨,晏澄在賓館昏過去的那一刻,謝鈞瑜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未來的情感狀況要從離異變更為喪偶了。幸而房間鋪了厚厚一層地毯,晏澄整體無礙,醫生說是太過勞累,又驟然受了刺激,多休息,吊個葡萄糖等人自己醒來就好。
沒想到主角受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自己戴沒戴套。
謝鈞瑜不想撒謊,實話實說:“沒戴。”
晏澄擡頭看了看他,又移開視線,飄遊着看潔白的牆壁,為青年找理由:“哦……沒戴,沒戴也沒關系,是我太久沒回來了,盛斯洋這個人陰險狡詐,被騙了不是你的錯。我以後都在你身邊,就、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
他說的是不戴套還是出軌?
無論是哪一種,都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卑微的位置上,晏澄不該是這樣的性子,他多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忍受這樣的屈辱。
自己已經犯了這麼多錯,一再挑戰對方的底線,為什麼不願意提出離婚呢?
謝鈞瑜看見對方的手背,晏澄的膚色白皙,在針尖沒入的周圍泛着青色。
“你瘦了很多。”
謝鈞瑜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輕輕說出來,晏澄甚至覺得其中摻雜着某種缱绻的意味。
“公司裡的那些人都隻會把心思花在争權奪利上,沒人幹正事,我在外面吃睡都不好,又很想你。”
他說得有些委屈,眼眶湧上一種酸澀的熱意:“我隻是想知道你在哪兒,不想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