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小少爺還挺勤快。
天氣不冷,光着身子倒也不會着涼,謝鈞瑜覺得許聞逸的腦回路實在是幼稚得驚人,這時候求對方為自己找件衣服來,明顯就遂了小少爺要當纨绔無賴調戲良家子的願,他才懶得去搭理,草草擦幹了頭發,自己當家做主:“我去你衣櫃裡找一套。”
他走進卧室,拉開衣櫃,拿出了一套睡衣,接着便毫無顧忌地扯下了浴巾,房門口傳來一陣東西摔地上的響動,許聞逸臉色爆紅:“你——你怎麼在這裡就脫?!”
可憐的手機躺在地上,不知道屏幕是否還完好。
謝鈞瑜無辜回頭:“這裡不就我們兩個?”
他和他弟住在一起的時間長,男孩子間不避諱那麼多,大大咧咧這麼過,沒什麼避嫌的意識。
許聞逸喊:“你知道我在這裡還這麼脫?”
謝鈞瑜邊扣扣子邊皺眉:“我也沒讓你跟過來看啊。”
兩個人拌嘴,謝鈞瑜稍占上風,許聞逸跟過來的時候确實有些不懷好意,但他沒料到謝鈞瑜真就這麼坦蕩。
筆直的腿,勁瘦的腰,恰到好處的薄肌……
他無言以對,看着對方,然後看見了謝鈞瑜微微睜大眼睛,帶着點訝異的神情。
“許聞逸,你流鼻血了。”
謝鈞瑜穿好了上衣,把剛才的風光遮掩了大半,還沒來得及穿睡褲,上衣衣擺長得恰到好處,半掩不掩,将露未露,很有延展想象力的空間。
但他怎麼說也在富家少爺們舉辦的聲色犬馬的聚會氛圍中浸染出來的,更加刺激的畫面又不是沒見過,雖然心裡是癢癢的,但自己的定力不至于如此不堪一擊吧?
許聞逸抹了一把人中,濕漉漉的,帶着溫熱,定睛一看,果真是鮮紅。
他沉默而迅速地轉頭離開,沖進了衛生間。
打開盥洗池上方的水龍頭清洗血痕,清理幹淨了就望着鏡子發呆。
有點丢人。
一面覺得自己丢人的同時,一面又忍不住回憶方才撞見的一幕,心髒跳得那樣快,與大腦想要的冷靜背道而馳。
喉結上下動了動,爾後又是一股熱流。
他捂住口鼻半仰着頭,卻有一隻手把他的腦袋往前按:“不要仰着,低頭,捏自己的鼻翼。”
許聞逸乖乖聽話照做,謝鈞瑜用冷水打濕了一條毛巾放在他的頸後:“過一會兒就止住了。”
他低頭抵着對方的肩,脖頸的涼意總算讓他沸騰的大腦沉靜,閉眼聞見謝鈞瑜身上的清新氣味,與以前的有些細微差異。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謝鈞瑜幫他按着毛巾,糾正道:“是沐浴露的味道。”
沐浴露是他的,謝鈞瑜身上的睡衣也是他的,遲早有一天,對方整個人也會屬于他。
他在一點點把謝鈞瑜染指成自己的所有。
這個認知無疑使人興奮,他擡頭看向謝鈞瑜,微微咬着下唇,眼眸水霧蒙蒙。
本該是深情對望然後天雷勾地火的場景,卻因為他還捏着自己的鼻翼顯得有些許滑稽。謝鈞瑜看着他:“血止住了嗎?”
許聞逸松手,見沒有新鮮血液湧出,松了一口氣,而後想起自己流鼻血的原因,又不由得面色一紅,在謝鈞瑜面前覺得羞恥。
于是轉移了話題。
“你生活小竅門還挺多的,這麼止血很快。”
“小璟以前也經常流鼻血,都給我鍛煉出來了。”謝鈞瑜微微一笑:“尤其是現在這種季節,秋燥,人容易上火。”
許聞逸對這種育兒小經驗沒興趣,撇了撇嘴,轉移了話題:“你跟晏澄離婚的事,你弟知道嗎?”
“我沒跟他說。”
“為什麼?”許聞逸記得眼前人就是個弟控,而對方的那個隻見過數面的弟弟,不多話,但是領地意識特強。
謝鈞璟常來找他哥,偶爾也有過三個人同行的場合,邊說話邊走路,難免會離某個人更近,每次謝鈞瑜離自己近點,謝鈞璟都要默默把人扯回去。
“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他沒關系,我不想讓他替我去操心什麼。”
“那你有沒有告訴他,你來我這兒住了?”
謝鈞瑜眨眨眼:“還沒來得及。”
“告訴他呗。”
鮮血已經不再流淌,許聞逸的雙手空閑,索性攬住了謝鈞瑜的脖子,在他耳邊呵氣:“他前任嫂子不好,你這個當哥哥的給他換了個新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