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炫銘擺了擺手,吩咐了句讓他把人帶上來之後,就繼續開始喝酒了
甯暢沒看明白,連忙湊到沈輕白身旁:“大人,剛剛那個是什麼人啊,我上次怎麼沒看見他”
沈輕白剛想說話,就見對面的申炫銘沖他使了個眼色,沈輕白立馬會意,朝他說:“你問問申堂主”
申炫銘立馬接過話語,對甯暢說:“他啊,叫阿九,是賣命殺人的,之前殺過好多人呢,好在前些年被我在門口那河上給撈回來了,不然還不知道他會殺多少人呢”
一時還未能将此事消化的甯暢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殺過很多人”的阿九就提溜着個人過來了
甯暢差點背過去,于是立馬起身躲在了沈輕白身後
“大人,要不我們跑吧,這人看起來不太友善啊”
阿九此時戴着鬥笠,看不着臉,再加上他人本來就高,甯暢怕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沈輕白也沒真打算把這孩子吓着,就擡腳踹了一腳申炫銘:“行了,差不得得了,把這小孩吓哭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還有你,這麼蹩腳的故事你也信”沈輕白回頭,一臉認真的看着他去,似乎是在思考他是怎麼進的刑部
甯暢:“……”
看着甯暢一臉吃癟的表情,申炫銘立馬哈哈大笑起來
“小甯暢,你這麼膽小啊”
說罷,他又對阿九說:“你說說你,學誰不好,非得像沈輕白似的,整天把鬥笠套頭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新雇來的殺手呢”
阿九雖沒說話,但還是默默的将鬥笠去掉了
等他取掉鬥笠之後,甯暢才看清了此人真實的面貌
雖沒有沈輕白看上去的清豔,卻還是能讓人第一眼就對他留下一個印象
再看阿九手裡提着的人,身穿金色袍衣,腰邊更是挂滿了誇張的吊墜,此時嘴雖然被堵住了,但甯暢還是能看出來這人心裡一定罵的很髒
甯暢:“……”
早知道還是不吃解酒藥了,還是讓自己一直醉着有安全感
沈輕白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蹲下來,輕聲道:“我還真沒看出來是你”
說罷,他伸手将這人嘴裡的布取了出來
那人似是終于得到了解放,立馬大口呼吸起來
沈輕白卻一直盯着他,眼神裡無不充滿着恐吓
而眼下這個宋卓也不再是之前客棧裡碰見的小白兔,而是一個大尾巴狼
而當大尾巴狼遇上“另一個”大尾巴狼之後,又會這麼樣呢
現下兩人的站位已經見了分曉
“……”
片刻之後,還是宋卓開了口
“想不到沈大人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來查我這個無名小卒”
“你要是無名小卒,整個幻山的人恐怕連人都算不上了”沈輕白重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宋卓
“隻是有一點,我沒想明白”沈輕白眯了眯眼,繼續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宋卓先是瞥了他一眼,随後才小心翼翼的回答:“你長得好看?”
沈輕白:“……”
申炫銘也沒忍住在旁邊說:“我們阿泯呐,平生靠這張臉就可以吃一輩子,你啊,算是選對人了”
沈輕白沒理申炫銘的風涼話,緊接着又對宋卓說:“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宋家和嚴青汕有聯系的”
“三年前”宋卓表情沒有了剛才的戲谑,轉而變得沉重
“那個時候,我爹經常因為莊裡的生意四處奔波,而我娘也開始不歸家,有一天我爹突然回來了,說是莊裡來了個大商人,讓我娘跟着他一起去見那位大商人”
沈輕白知道宋卓口中的“大商人”指的是嚴青汕
“後來,那個大商人也來了宋家莊,并且帶來了三箱黃金,也就是在那之後,宋家莊的生意開始衰退,父親不再外出去看礦場,除了去見那個人,他幾乎整天的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一開始我沒覺得有什麼,直到有天礦山的一個夥計找上門來,說他們的工錢已經拖了兩個月了,問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當時明明記得父親讓下人把工錢已經發了,可那位夥計說連個糧票都沒有看見”
宋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将自己的拳頭攥緊了:“于是,在某一天早晨,在父親要去見那個人時,我跟蹤了他,也看到了他所謂的‘談生意’”
宋莊主去見嚴青汕,總說自己是去談生意的,直到宋卓親眼看到嚴青汕從一座新開發出來的礦山裡走出來,才恍然大悟,宋家莊易主了
也是從那之後,宋卓開始三天兩頭的往外跑,打架、鬧事、調戲……幾乎所有能被他想到的都幹了個遍
宋莊主氣的不行,揚言要将他逐出宋家莊,還是宋夫人跟宋甯出面才抱了他一命
殊不知,宋卓是在躲避偷偷藏在背後監視他的人
好在最後他成功了騙過了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甚至整個幻山的人都不知道現在幻山的實權已經被宋卓篡取
“既然你已經掌握了實權,那就更沒必要讓我淌這趟渾水了”沈輕白眯起眼,似乎有些累了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上官諾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宋卓一語點破
是了,沈輕白想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讓宋卓選擇他的原因,沈輕白有這一雙和上官諾極為相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