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堡壘指揮室的電子鐘顯示08:17時,和倉英輔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山丘。晨會開始十七分鐘了,石堀光彥的座位依然空空如也,這不對勁,五年來,石堀從沒遲到過,更别說無故缺席。
"還是聯系不上?"和倉壓低聲音問正在撥号的孤門一輝。
孤門搖頭,手機貼在耳邊,表情越來越焦慮,"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昨晚發的信息也顯示未讀。"
西條凪的指尖在戰術桌上敲出急促的節奏,藍黑色作戰服襯得她臉色更加冷峻,"适能者突然失蹤...這情節我見過。"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需要明說,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個名字——姬矢準。那位前任适能者被TLT秘密拘禁、遭受非人實驗的往事,至今仍是夜襲隊心頭的刺。
"我去查監控。"西條突然起身,"看他昨晚是否回過基地。"
和倉點頭,轉向平木詩織,"詩織,你去石堀的公寓看看,如果他隻是生病或睡過頭..."
"明白!"平木已經抓起外套,黑發短發随着動作搖曳,"我二十分鐘就到!"
"孤門,你和我去找松永管理官。"和倉的聲音沉下來,"委婉地打聽一下...高層最近有沒有'新項目'。"
孤門的表情變得堅定,他想起姬矢準那時蒼白的面容,"如果他們對石堀前輩也..."
"先确認事實。"和倉按住他的肩膀,但自己的指節也因用力而發白,"行動。"
四人迅速散開,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指揮室的門關上後,隻剩下電子設備運轉的嗡嗡聲,和牆上那張昨天生日派對留下的合影——照片裡的石堀微笑着切蛋糕,看起來那麼...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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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木詩織的摩托車急刹在公寓樓下,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她顧不上鎖車,三步并作兩步沖進電梯,不斷戳按着頂層的按鈕,仿佛這樣能讓電梯更快些。
"小石...千萬别出事..."她喃喃自語,指甲不自覺地摳着手心。昨天還一起慶祝生日的人,今天怎麼就消失了?
電梯門剛開一條縫,平木就擠了出去。走廊盡頭的室門緊閉着,看起來毫無異常。她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
沒有回應。
再按,同時拍門:"小石?你在嗎?我是詩織!"
依然寂靜。
平木咬住下唇,從戰術腰包裡摸出一個小裝置——石堀曾經教過她如何破解電子鎖,沒想到第一次實踐是用在他自己家。裝置連接到門鎖接口,綠燈閃爍三下後,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哒聲。
"小石?我進來了!"她推開門,聲音因緊張而提高。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混合着金屬和焦糊味的異常空氣。平木的瞳孔在看清室内景象的瞬間擴大——
客廳像是被飓風席卷過。懶人沙發撕裂開來,填充物如内髒般散落一地;牆上的裝飾畫歪斜挂着,玻璃相框粉碎;最觸目驚心的是玄關處的全身鏡,隻剩下鋸齒狀的碎片還嵌在框裡,其餘部分呈放射狀散落在地闆上,幾片還沾着已經幹涸的血迹。
"天啊..."平木的手捂住嘴,戰術靴小心避開玻璃碎片。她的目光掃視房間,尋找更多線索——沒有打鬥痕迹,沒有外人入侵迹象,這破壞更像是一個人瘋狂的自我發洩。
六台顯示器組成的電腦陣列還在書房運轉,屏幕上滾動着她看不懂的陌生文字。平木走近時,腳踝突然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蹭過。
"貓?"她低頭,卻什麼都沒看到。奇怪...剛才明明感覺...
書房角落的陰影裡,六隻紅色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又迅速隐去。小黑蜷縮在路由器後面,觸須緊緊纏住自己,它記得這個人類女性,是主人的隊友。
平木的注意力已經回到電腦上。她試探性地碰了碰鍵盤,屏幕立刻切換成加密界面,要求輸入128位密碼。這遠超普通夜襲隊員的安全級别...甚至比TLT主機的防護更強。
"小石...你到底在做什麼?"平木的聲音發顫。這個堆滿高端設備、顯示外星文字的書房,與那個總是溫和笑着教她使用武器的石堀光彥完全對不上号。
她掏出手機,正要向隊長彙報,突然聽到卧室傳來輕微的響動。平木立刻屏住呼吸,悄聲靠近,手按在腰間的配槍上——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該對隊友拔槍,但眼前的異常已經超出了理解範圍。
門縫下有陰影移動。
平木猛地推開門,槍口指向前方,"不許動——"
空無一人,隻有窗簾被風吹動,拍打着敞開的窗戶。床鋪淩亂但無血迹,但平木詩織就是感覺有東西盯着她。
手機突然震動,吓得平木差點跳起來。是和倉隊長的來電。
"隊長!小石不在公寓,但這裡被砸得亂七八糟!還有血——"
"詩織,冷靜。"和倉的聲音異常嚴肅,"立刻返回基地,松永管理官聲稱對石堀失蹤毫不知情,但吉良澤優的反應很奇怪...我們需要重新評估情況。"
平木最後環顧一片狼藉的卧室,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一張照片——夜襲隊全員的合影,被小心地放在相框裡,是之前拍的那張,每個人都笑得那麼開心。
"我馬上回來。"她輕聲說,胸口像壓了塊石頭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