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晚間,我已打定主意不去赴昨日與十四定下的約,況且我當時也并沒有答應。
正想着,十四卻派人來請我過去,我見沒得借口再推,也隻得去了。
進屋時十四正在書案前寫字,我便先坐到另一邊的小塌上等他。
大概過了半盅茶的時間,十四把寫好的東西交給了身邊等候的太監帶走,又讓周乾傳了膳。
我自埋頭吃飯,十四向我講了些這趟在直隸奉天的見聞,我也隻是偶爾附和幾句。
待飯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十四看着仍舊低頭不語的我問:“今日這是怎麼了,突然就成了悶葫蘆。難不成真生我的氣了?”
此前我從未想過十四妻妾的存在對我意味着什麼,她們也似乎從未打擾到我的生活。
直到他對我說要去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時候我才察覺自己心中也會隐隐的不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把他的守護想象成了理所當然?
我轉頭對上十四清澈的目光,卻無從開口。
思量再三,我隻得和他說:“不是,我真的從未這樣想。何況你又沒有錯。”
“我本來也覺得男人三妻四妾也沒什麼不妥,倒是覺得你頗為介意。可别說這紫禁城裡的,就是你阿瑪也不是隻有你額娘一人。又為何你偏偏會這樣想。”十四滿臉的困惑不解,用探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心裡對此的抗拒他又如何能理解,但見他如此說,我索性也說說自己的想法,于是對他說:“你看的不錯,我的确對此十分介懷。我隻希望得到一份完整的感情,有一個隻屬于我的丈夫。”我看了看有些錯愕的十四,“你不明白?可我就是這麼想的。”
十四想了一會,過了半晌才無奈的說道:“這是你之前說的一夫一妻?看來我此生已無法達成你這點的要求,她們對我的一片心我也決不能辜負,我隻能說不管怎樣你才是我心裡最重要的。”
看他言之鑿鑿,眼神中透着真誠,我望着他,對他淺淺一笑。
在這個時代裡,我還能要求什麼呢?其實不止是他,誰又會為了我做到呢?他為我所說所做的一切以一個皇子對待一個女人來說已算是極限。
“對了,給你的禮物還沒看呢。”十四說着拿了一隻紫檀木的匣子遞給我。
我打開來看裡面是一隻金質鑲玉的蝴蝶簪子,蝶須嵌珠,蝶翅點翠,栩栩如生,仿佛真能飛起來一般。
我擡起頭對他說:“這簪子上的手工真是精湛,你選的不錯,我很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