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告急,從皇子中擇優選出一人代禦駕親征,成了迫在眉睫的大事。
雖然十四府上一如往昔般平靜,但朝堂之上已亂作了一團。
竟還有人舉薦廢太子胤礽率軍前往西北,一時間這涉及國家安危尊嚴的頭等大事俨然成了一場鬧劇。
康熙勃然大怒,對如此隻顧自身而置國家整體利益于不顧的行徑嚴厲申斥。顯然他心中已有了既定人選,向一衆臣下征詢舉薦無非隻是想走個過場。
底下人不難揣摩聖意所向,卻不想值此國難當頭仍然事端橫生,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最終康熙還是如我所料下旨任命十四為撫遠大将軍,并由固山貝子超授王爵。
滿朝上下借此竟一緻認定,十四是康熙心中最有可能的儲位繼承者。
而四爺,八爺也得此機會重新回到朝堂參與政事決策,為上分憂。
十四自打得了任命之後就已一頭紮進了兵部,難得早回府一次,書房裡也是整晚燈火通明,總有一些官員進進出出。
如此過了十幾日,我整日難覓他的蹤影,偶爾匆匆見上一面,也來不及說上幾句話。
在我看來,雖然十四政治生命中最輝煌的篇章已拉開序幕,但他臉上卻從未因此流露出半點欣喜得意之色,神态中反倒多了幾分凝重沉穩。
我晚飯後無事便找出琴譜彈起之前十四送我的一架古筝, 練了幾個月,如今也能粗略的彈些曲子,談不上婉約動聽,卻也可以打發些時間。
“幾日沒見,竟要成了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了。”十四進屋坐到邊上的椅子上,語氣裡滿是揶揄。
我仍舊撥弄着琴弦,也未擡頭看他,“我這才知道才女是怎樣煉成的。”
“那你倒說說是如何煉成的。”
“閑的無聊,總要找些事情打發時間,諸如彈琴、下棋、寫字、作畫,如此天長日久的練習下來便成了。等你平定了叛亂再回來,想必我就真的名副其實了。”我說完後見他半晌沒有搭腔,便停了下來,擡頭看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怪我嗎”他突然問道。
我也收了笑意,迎着他的目光答道:“我若說怪你,你還能不去了嗎”見他眼神轉而有些黯然,我心下一動,既然一切亦難改變,又何苦徒增他的愧疚,便又說:“你志向高遠,得此機會既可以解國家的危難,又可以一展抱負證明自己,我是真心替你高興的。可我見你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