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是十四的生辰,他雖然未放在心上,卻自有人替他張羅。早幾天拜壽之人就已紛至沓來,到了正日子更是熱熱鬧鬧。而胤祯也不再如往昔那般總是避而不見,時移世易,這三年幾經變故,他已不再是從前的他。我冷眼看去,大将軍王的身份,西北三年立下的赫赫功勞,改變的不止是别人眼中的他,還有在他眼中的自己。
初九那天,府上請來唱堂會的節目中最别出心裁竟是時下并未流行開來的蘇州評話,吳侬軟語娓娓動聽,我坐在二樓聽着,倒也覺得有趣,眺望樓下的幾位爺看似也頗有興緻,一個個聽的津津有味。視線掃過十四,趕巧他也正擡頭對上了我的目光,我端起茶杯以茶代酒遙敬了他一杯,他随即便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又将酒杯沖着我晃了晃。我示意他要先回房,十四則笑着點了點頭。
我斜倚在小塌上不知過了多久已昏昏欲睡,突然覺得好似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倏地睜開眼,原來是十四将我騰空抱了起來。
“吓着你了?你若困了便去睡何必等我。”他語氣中帶有幾分怨怪。
“今天可不同往常,我自然要等你,還有東西要送你呢。”我指了指一旁放着的匣子。
“什麼東西?”十四将我放回到榻上,帶着好奇打開了盒子,看後皺了皺眉慨歎起來,“你真是越發的摳門,攢了三年便隻送我一本書?”我未答話,他翻開看了看卻不禁笑了。裡面記着的都是我與他自認識起所共有的點滴回憶,“難為你還記得這許多事,我還以為隻有我才記得。”
“瞧你把我說的好沒良心。”我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嬌嗔道。
我如此做不僅是為了留念,也是希望他在得意之時勿要忘了從前,還找的回原本的自己。
“背地裡罵我混球,還說是有良心?”十四騰出手來在我臉頰輕輕捏了一把。
我撲哧一笑,他倒真的會翻,巧不巧的偏翻到這一處,我可理自然氣壯了,瞪着他說:“當年我唯恐敏敏識破了你的身份難于應對,好心找你商量個對策,你卻對我冷言冷語,句句譏諷,還不是混球!事到臨頭懊悔遲,若不是蘇完瓜爾佳王爺叫走了皇阿瑪,不止我小命難保,你也少不了要被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