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躺着,根本無法入眠。不知過了多久,忽地,門開了,我忙扭頭一看,隻見胤祯的影子被燭光拉得很長。我坐起身,看着他,自己已是淚眼婆娑,他走近床邊貼着我坐了下來,一邊拭着我的淚一邊開口說道:“若曦,我并無絲毫怨怪你的意思,你已經盡力了,是老四欺人太甚!”
我猛然抱住他,嗚咽着說:“胤祯,答應我别再去争了好嗎,隻要大清國泰民安,誰坐那個位置又有什麼關系呢!你就當不僅是為了弘晔,也是為了我,好嗎?”
胤祯未置可否,隻是回抱着我。我理解他心中的不平、痛苦、無奈,本來以為自己是承繼大統的不二人選,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爬得高也就摔得重,如今這天下已是花落别家,他也隻能徒呼奈何。我們都沒有再說話,隻是依偎着對方直到天明……
接下來的幾天,胤祯都稱病沒有去上朝,我知道那是對四爺無聲的抗議。他也足不出戶,一天中有大半日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晚間雖會來陪我,但話卻很少,有幾次我都瞧見他愣愣地看着親手做給弘晔的小木馬發呆。夜間睡得也極不安穩,好幾次都叫着我或弘晔的名字驚醒過來,再在我的安撫輕拍中再次入睡。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像個孩子般的無助彷徨,自覺痛心入骨,但除了靜靜地伴着他,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着新年一天天的臨近,明日就是臘月二十三小年了。我正思襯着如何讓胤祯能開懷些過來,不管怎樣,日子還是要一天天地過下去,正巧這時他走了進來,還未坐定就與我說道:“若曦,我明日要入宮看看額娘,聽說她拒不接受皇太後的冊封,我想去勸勸她。”
入宮?那豈不是有機會可以看到弘晔,德妃娘娘是弘晔的親祖母,四爺或許會看在她的面子上讓我們可以見弘晔一面,說不定還會迫于德妃的壓力把弘晔還給我們。
“那我和你同去。”我急不可待地說道。
“不了,若曦,我知你想去見弘晔,但你覺得以老四這種性格他會同意嗎,到時候免不了又要生出摩擦沖突,我怕你會受不了,再說老四和額娘已鬧得不可開交,我不想再火上澆油。”看來我的心思他倒是看得通透,細細一想,胤祯的言辭不無道理。
于是,我作了罷,隻說道:“那你萬事小心,有機會……有機會的話……”胤祯心領神會,堅定地點了點頭,弘晔雖回來無望,但如能得知他安好,便是我和胤祯的最大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