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和十四爺這是怎麼了,奴才從未見過十四爺發這麼大的脾氣……”巧慧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俯身想扶起我。我隻是一味地搖着頭,絕望地哭倒在巧慧的肩頭。巧慧見狀,隻得叫來了府裡的小厮把我擡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坐在床上,痛心疾首,肩膀生生地疼,耳邊一直回響着胤祯惱羞成怒的話語,眼前不斷閃過他冷冽如冰的眼神,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絕情傷人的話?怎可誤解我至如此地步?皇位對他來說真的那麼至關重要嗎?我承認我是對他有所隐瞞,但我的目的他難道就沒有細想深究過嗎?這幾年的情愛時光難道能造得了假嗎?在西北許下的不離不棄,相伴到老的誓言難道隻是空口白話嗎?我抱着膝蓋,身子蜷縮成一團,已無心再去猜測他是如何知曉我寫信一事,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碎了一地……
這幾日,我不止一次地動過想離開這府中的心思,但扪心自問,我又能去哪兒呢?沒了姐姐,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巧慧和沉香成日照看着我,唯恐我一時想不開而有個三長兩短。
我終日愁苦,連最愛過的元宵節也隻是靠在床沿看着太陽東升西落。晚間,沉香端來了我最愛吃的芝麻湯圓,我實在沒有胃口,便朝她擺了擺手。誰知,她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福晉,十四爺未曾來看過您嗎?”
我一愣,不知她何出此言,說道:“沒有啊,怎麼這麼問?”我曾一度疑心是沉香把我寫信一事洩露給了十四,她畢竟不是巧慧,與我有着從小到大的情分。經曆了玉檀之事,我隻覺着這皇城裡有着無窮無盡的利用與陰謀。但是她清澈的眼神,往日裡對我的事無巨細,我又不願也不忍将她和這件事牽扯在一塊兒。而且我沒有真憑實據,隻怕說出來真真是斷送了這份主仆情意,我也不想再把此事鬧大,隻好暫且把懷疑擱在了心裡。
“哦……”沉香低了頭,看了看巧慧又看了看我,接着道:“奴才剛端元宵進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十四爺站在咱們院子外面,奴才剛要走近,他卻不見了,奴才還當他來看過主子了,興許是奴才一時眼花,看錯了,主子别放在心上……”說完,她把頭埋地更低了。
我一言不發,心隐隐作痛,豈會是沉香看錯了,隻是他過門而不入罷了。我心下凄然,綿綿長夜涼如霜,縷縷思念盡是傷,我對胤祯何時會來完全失去了把握,沒有他,沒有弘晔,我可謂是一無所有。我推說自己要休息,讓巧慧放下了帷帳,又一次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