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朔手上用了點勁,他從兜裡掏出那支特别改裝過的鋼筆,尖銳的筆尖對着炸彈犯的眼睛比劃了兩下:“很美妙地死法不是嗎?就像被炸彈炸死一樣,不會有掙紮,也不會有痛苦。”
“啊,說起來,這個方法好像适用于所有脊椎動物來着。”柏原朔再次看了眼時間,确定警察應該馬上就到:“趁着警察還沒到,不如,我們實驗一下?”
炸彈犯看着懸在眼珠上的針尖,終于徹底崩潰了:“不——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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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本不是今晚值班。
但是同組的一個組員今晚有一場重要的相親,聲淚俱下地求萩原研二和他換了班,說這關系到他一生的幸福。萩原研二善解人意地答應了。
沒想到今晚居然真的出了大事,警方接到報警電話說有不法分子在某居民公寓樓安裝了炸彈,目前犯人還在公寓樓逗留,其同夥很有可能在樓下給他望風。
說實話,這起報警電話有些太詭異了,過于冷靜詳細的案情描述,甚至連犯人的數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最離奇的是,報警人使用了機械合成音,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對面的身份。比起真的炸彈,警方更傾向于這是一起惡作劇。
但這畢竟是危險事件,就算是陷阱,警察也必須來看一看。
萩原研二到達現場時,驚訝地發現公寓樓下已經圍了一群惶恐不安的居民,那些人見了他們像是見了親人一樣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嚷着什麼“有人殺人”“有炸彈”之類的話。
萩原研二微微皺眉:殺人?
“萩原警官,請您小心,”旁邊的警員也道:“報警電話都是合成音,無法分辨報警人身份,很有可能是個陷阱。”
萩原研二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報警電話中提及的樓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提上工具:“嘛,是不是陷阱,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旁邊的小警員看他什麼防備都沒做就要往大樓裡進,連忙攔住他:“哎!萩原警官,防爆服!”
“啊啊……真不想穿這個啊……”
“這是規定!不能不穿的!”
萩原研二不情不願地套上防爆服,拖着沉重的步伐邁進了大樓,想着到上面一定要把這身東西脫下來。
“叮。”
萩原研二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本以為會看到犯人挾持着無辜路人的場景,事實上也是一個人按着另一個人,但順序有些不對。
站着的人轉過了頭,一雙湖水綠色的眼睛就這樣望了過來。
萩原研二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有很多人都說過柏原朔的眼睛很特别,像是上等翡翠一樣的、綠透了的顔色。但萩原研二從第一次見他就覺得,這種綠色更像是森林裡反射着金色陽光的一汪湖泊,是那種自然的、呼吸着的顔色。
柏原朔本人又是一個不常有情緒波動的人,最有生機的顔色的眼睛裡往往是死水一波,這種詭異的矛盾造就了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印象深刻。
柏原朔回頭看了一眼上來的警察們,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漫畫裡的角色A,也就是那個和他一起被炸死的倒黴蛋。
于是柏原朔踢了趴在地上的炸彈犯一腳,讓他正對着萩原研二,随後左手扶着牆,一腳踩上犯人的肩膀,腳上用了勁,直接讓犯人磕了個實實在在的響頭。
“咚!”
聲音之響,讓所有警察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這還不算完,在犯人頭暈腦脹地爬起來的時候,又被柏原朔一腳踢了下去,又是一個結結實實的響頭,響到讓警察們都不由自主地龇牙咧嘴,生怕這人把腦漿給砸出來。
以上動作重複了三次。
萩原研二看着正對着他的犯人,睜大了眼:……?
柏原朔面無表情地開口:“說話。”
炸彈犯痛哭流涕,甚至因為掉了兩顆牙而有點漏風:“炸彈,炸彈是我安的,給您添麻煩了萬分抱歉,我罪該萬死……求求您快把我抓起來吧!!”
最後一句不可謂不真誠。
炸彈犯撕心裂肺地喊出最後一句請求,兩眼一翻,終于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