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顔葉子出現，照舊是擋在天神像前。

壺玉清擡劍指着她，“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像個惡人。”

顔葉子的表情已經痛苦到麻木，“我承認，我是個惡人。”

很神奇，兩個人面對面站着，一個拿劍指着人，一個被劍指着，居然還能這麼平靜的對話。

壺玉清問她，“那些修士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要害他們？”

顔葉子輕輕笑了一聲，“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惡人啊！我看上了他們身上的力量與強大的靈魂，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隻要再加上你們兩個的靈魂，我全部吸收之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傷害我和朔了。”

“那我……對你這種想害你性命的惡人也沒必要留情了。”

顔葉子冷冷的看着她，“這是我的‘念’，你奈何不了我。”

“倘若我找到了‘念’的核心呢？”

顔葉子胸有成竹，“你不可能找到的。”

壺玉清搖搖頭，“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誤會了，但這不是你的‘念’，你沒有這麼強大的神識構造出一個跨越一百多年的‘念’。”

顔葉子眼瞳顫動，“胡說，不是我的‘念’，我怎麼可能如此來去自如，在‘念’裡肆意掌控你們。”

壺玉清憐憫的看着她，“你忘了嗎？你本該死在那個雪夜的，是你的天神化為鬼神後将凝結的力量全給了你，你算是這世上另一個祂，所以，‘念’是他神識生的，卻隻能由你掌控‘念’中世界。”

顔葉子還想說什麼，身後一陣響動。

顔葉子不顧對着自己的劍會不會在她回頭的時候刺過來，回頭看到了宋玉郎手中拿着什麼東西。

顔葉子顫聲問，“是什麼？”

朔的念核心是什麼？

宋玉郎用眼神詢問過壺玉清後，得到她的點頭，慢慢攤開手掌。

懸在掌心一滴小小的水珠。

——這是天神一直留着的屬于林顔的淚。

念在這一刻開始慢慢崩塌。

壺玉清眼疾手快的把宋玉郎拉到身後。

天神像緩緩睜開眼，望向顔葉子。

一道廣袤飄渺的威嚴聲音響起——

“有何不敢見天神”

祂說着“有何不敢見天神”，其實說的是：

——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都不敢親眼來看看我。

——我很想你。

顔葉子頹然坐在地上。

念中世界徹底碎裂。

三人又回到了現實中的天神廟大殿底下。

三人站在洞口，洞裡沒有之前那些亮亮的石頭。

壺玉清摸摸下巴，“所以，我們在跳進洞的那一刻就進念了？那設計洞裡發光石頭的初衷是什麼？”

宋玉郎也不解。

高高在上的天神像回答了她，“林顔小時候，和我說過，她怕黑。”

——所以，有了那些亮亮的漂亮石頭。